而且世道乱了,哪里都是乱,总不能在山里避个几年。真这样的话,到时候想做些什么,都已经晚了。
另外大先生在信里的话,他隐约还有一份期待。若是大先生用计成功,劝谏小皇帝下决心抗狄,说不得这王朝的崩塌之势,便能缓解下来。
“林逍,回去告诉我兄长,让他也多加小心。”
“那二爷——”
陈景沉默了会,“放心,若遇着危险,我有办法的。”
林逍见状,点了点头。他知晓自家二爷的本事,当初在蛮山的时候,一度让他惊为天人。
和邢小九死抱了一个,林逍才告辞上马,匆匆又离开了马庄。
“唐傲,将新来的兄弟安排一下。”陈景呼了口气,冷静开口。
再加上这十几人的老卒,陈家马庄的可战之人,已经有五十余了,相当于一支小规模的哨队了。
“东家,外头都是难民!”
陈景走出马庄,往不远的官道看去,和当初蛮山战祸一样,才安定没多久的百姓,又开始新一轮的逃亡。
浦州那边的起义军,为了占城,已经和官军杀了几场,烧起的硝烟,让附近一带的百姓,害怕地背井离乡。
别说什么都是苦命人,这些起义军杀红了眼,又心里憋着一股怨气,向百姓动刀也大有可能。
“三日之内,军册上有花名的村人,立即入登丰城——”敲着铜锣的老吏,在十几个官差的护卫下,坐在马车上,循着官道不断打着锣鼓。
当然,在取到了县伯爵位之后,哪怕是邬忠这样的狗夫,都不敢来触庄子的霉头。
“什头,什头!”
站着没看多久,听见熟悉的声音,陈景急忙转身。一下子,便看见了铁头于生这些人,都带着家眷,急急跑了过来。
分别之时,陈景便说过,若是以后遇着征募,都可以带着家眷,入陈家马庄做雇工,避开徭役。
不仅是曾经一什的人,还有当初第四哨夫壮营里,许多相熟的村人,和家眷一道,七八十人的模样,都聚到了一起。
“什头,又要打仗了……”跑在最前的于生,满脸都是苦色,“不瞒什头,我已经替父从军三轮了,还寻思着明年上京城赴考……但这世道,根本不让人安生。”
“什头,我铁头以后便投靠你了,娘子还怀着身孕,我不想再做夫壮肉军了。”在旁的铁头,也跟着悲声开口。
聚到庄子前的人,都面色悲哀,且带着害怕。当初去蛮山,五千人死了一大半,这一次再去浦州,天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陈景安慰了句。他需要人手,这些曾经同生死的夫壮,虽然比不得老卒,但也算见到生死,握过刀剑,等祝峰操练一番,说不得会成为悍卒。
当然,在训成之前,陈景不会让他们涉险厮杀。
“入庄。”陈景凝声开口。
有县伯的爵位在,两百人私兵的空额,远远还没有到,只要入了陈家马庄,亦算避开了一场九死一生的战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