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以后要靠着这些人了?”
“不过跑马的生意,足够了。”
原先的时候,陈景是想骑马跟着的,奈何司马卓硬要拉着他,齐齐坐上马车。甚至让陈景一度怀疑,这老小子可别有什么龙阳癖。
司马卓的目光,一直在陈景身上游走。直至陈景咳了两声,老小子才笑了笑,斜斜地靠了下来。
“我真的很好奇,你这样的人,为何甘愿做一个跑家子。”
“人穷志短,想办法赚银子。”陈景冷静回答。
“真想拼命赚银子,那份偌大的军功,你却偏偏换了爵位。我查过了,你从吴州带回来的东西,卖的银子可不少。”
陈景皱眉。
便如他先前所想,司马卓便如一座大山,死死压在他的胸口上,让他很多的事情,都放不开手脚。
连他自个也明白,到底是什么时候,司马卓的目光,突然留意了他。刚从蛮山回来,便来挡官道了。
“这天下,非黑即白。你陈景,却不要黑,也不要白,偏想靠着自个,走出另一条的路子。我告诉你,这根本没可能。”
陈景没接话,只赔笑了句。祸从口出,他不确定司马卓,这一轮的目的是什么。
“前几日,我特意去了一趟官坊。知不知,我去查到了什么。”
司马卓目光眯起。
“你大概在想,北方寒灾啊,要饿死人啊。但我告诉你,在南方六州里,大先生变法的淮州里,同意饿死了近三百人。”
“然后呢。”
司马卓笑笑,“陈景,我想告诉你的是,莫要抱着期待,我先前就讲,这大冉王朝,已经像一条剥皮老羊,喘不了多久了。若不然,你等着明年来看,你再看看朝堂上的那位小皇帝,还有那些家伙们,是怎样的贪生怕死,割肉伺虎。”
“你定然觉得,有大先生在,或许王朝还能救。但说到底了,大先生能实施变法,无非是小皇帝的支持。但有一日,以小皇帝的软弱本性,怕得罪天下世家,又怕得罪狄国,吓得不敢变法了,大先生会如何呢?”
陈景心底叹息。
若真是这样,只怕大先生凶多吉少。每一个王朝的末年,都会涌出似明灯一样的人,大多数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司马公子,莫非是收到了什么风声?”陈景想了想,竖起了耳朵。
“嘿,我偏不告诉你。”司马卓淡淡一笑,看穿了陈景的意图。
这老小子!
“你便等着吧。”司马卓伸了个懒腰,全然没有在外面的儒雅模样,“明年,应当是大冉的生死难关了。先有兵祸,又有天灾,且朝堂上下,除了一个大先生,尽是鼠目寸光之人。我那主家,那家主司马仇,生怕被王朝的崩塌祸及,早早的,居然将不少的银财粮草,都往南方转移了。”
司马卓笑得更欢,“指望这些人中兴大冉,倒不如指望公鸡下蛋。陈景,这到了末年的王朝,已经没奔头了。”
陈景沉默不语。
分析,拉拢,向来是司马卓最厉害的手段。若换成其他人,说不得便会早早答应了。
但陈景很明白,将身家性命,不管交到谁的手里,都是一件愚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