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叛,杀叛!”
在城关左门,便吸引来的城头叛军,纷纷调换方向,往右门奔赴。一下子,在左门的城头,只剩下零散的箭矢,偶尔居高临下地抛落。
“快,先登抢城!”丁沛大喜,急忙下达军令。
守备不足,一座座的城梯,迅搭在城墙上。亦有一些守军,将落石和沸水,不断往城下倾倒。
“不许退,都不许退!抢关!”监军营的人也脸色焦急,这种时候,离着破关只有一步之遥。
右门大军已经入城,若是再抢占左门城关,几乎是稳胜之局。
“登墙!”
夫壮营里,爆出声声的怒吼,数不清的人,咬着刀,双手攀在城梯上,迅往上爬去。
数个夫壮,眼看着就要先登上了城关。却不曾想,在这时候,一锅臭味漫天的金汁,倾倒下来。
这几个夫壮,瞬间被烫得浑身起泡,忍不住剧痛,摔下了城梯。
但好在,左门的守备终归不足,抵挡了好一会,夫壮营的人马,才成功先登,踏上了吞狼关的城头。
“吼——”
丁沛脸色激动,高高举起了刀。这一场先登,他亦算有功。
“叛军大势已去了。”陈景皱了皱眉。他还有一件事情没做,虽然李光答应会帮他,但不管如何,安全为上,他亦需要亲自动手。
在邢小九和林逍的保护下,陈景有些不甚熟悉的,爬着城梯,跟在后面也登上了城墙。
举目往城内看,到处都是狼藉,到处都是逃兵,不断往关后的大门遁逃,约莫是要逃入蛮境了。
杀光城头的叛军,千余人的夫壮营,开始下了城墙,和营军一起,四处堵杀遁逃的叛军。
为今,从春分开始,这一支为祸蛮山数月有余的叛军,终于兵败如山。
……
“走,快走!”骑在马上,祝彪回头,看了一眼硝烟弥漫的吞狼关,脸庞间满是不甘。
他咬牙,迅收回了目光。逃出城关,收拢的财物并不多,可惜这几个月来的搜刮。
“兄长,你瞧着我,还记得带你逃命。”
被绑缚在马背上,一个奄奄一息的囚徒,艰难抬起了头,并没有回话,只对着祝彪冷冷一笑。
“兄长放心,我识得一个蛮人洞主,他会收留你我——”
只可惜,祝彪的话还没说完,在后面,便有平叛军的数百骑营,铁蹄阵阵地追来。
若在此时,放弃那些拖慢行程的财宝,只骑马往蛮境逃奔,无疑还有一条生路。
“先、先躲起来,快,将装财宝的马车,一起藏到林子里。”
颠簸的马背上,那位囚徒沉默闭目。
他叫祝峰,即便这次不死,但胞弟被人挑唆,夺权造反,他亦会被牵连,无法再被起用。
哪怕做个普通人,他亦被穿了琵琶骨,浑身聚不起力气。他的死活,他以后的人生,都将万劫不复。
颠簸中,祝峰艰难抬起头,看着东面初升的太阳,一颗心却逐渐沉了下去。
天下人,谁还会记得……八千破三万蛮的祝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