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司马氏的分支,在南方同样势大。南方司马家有个嫡子,叫司马卓,听人说生来就是个狐子。”
“什么是狐子?”
“大概是从小时候起,就很聪明很聪明,别瞧着张素自诩什么智绝江南,那是很多人藏着,没有露面去争而已。”
李光的这番话,让陈景深以为然。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这些有千年底蕴的庞然大物,天知道会有多少压轴的东西。
“先生,若是劝胡尊大人,我该如何说道?还请先生教我。”
“按原话说出来即可,胡尊大人会明白的。但切记,不得提起我的名字。”
“我明白,先生不争名利……只争一个县伯的爵位。”李光呼了口气,老话重说,“还请先生放心,你助我李光步步擢升,这份军功,李光定会帮你保住。”
陈景点头抱拳。
……
约莫在两日之后,蛮山州境一带,雨水的湿漉,官道的泥泞,随着几场阳光和烈日,终于又变得干燥起来。
让陈景惊喜的是,虽然胡尊没有立即攻城,但今日开始,便营造出了一种大军叩关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之下,面前的吞狼关,投出来的请降书越来越多。
足足三日的功夫,城外通鼓擂动,角号震天,一副王师浩浩的模样。反观城里,许多的叛军战战兢兢,连着城墙上的守备,乍看之下,连士气都鼓不起来。
作为宿将,胡尊在采纳李光建议的同时,亦造势了好几天。
陈景淡淡一笑。若无猜错,这一二日,平叛军便该真枪实刀地叩关了。在他看来,胡尊这次如此笃定,说不得还有了破城门的法子。
“陈景,陈景!”声音咧咧的丁沛,又急急走了进来,脸庞上带着七分期待,三分紧张。
“军议上,胡尊大人已经要攻城了,便在今夜!”
“夜攻?”
“确是夜攻,胡尊大人说了,城中会有请降的内应。”
陈景露出笑容,如他所料,这造势的围城,再加上担心“连坐同罪”的家眷,城里的叛军,军心已经乱了。
“小心一些,虽然说有内应,但不管如何,城中的许多叛军,杀人如麻,知晓自个投降也活不得,肯定要作困兽之斗。”
“丁将,我都明白。”
“嘿嘿,不瞒你,老子真的好希望,能马上回到淮州。”
“丁将,莫不是有相好的花娘?”在旁的邢小九,急忙凑过了头,“我听说坊子里的花娘,和泼皮联手抓冤大头,若不然,下次丁将去逛青楼,我邢小九同去,也能保护你。”
丁沛撇了一眼邢小九,没有回话,继续看着陈景。
“夜攻之时,你便跟紧我,这一轮我学聪明了,特地挑了一百个身子强健的夫壮,作为亲卫。”
陈景应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吞狼关。这头嵌在山峦里的巨兽,真要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