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抬头,现这位百夫长带出去的人,并无任何死伤,才重重松了口气。
“那几骑斥候,到底是怎的——”
没等李光再责问,在前方的长道上,终于有斥候跑了回来,隔着还远,高高举起了一面红字旗。
红者为善,黑者为恶。
先遣斥候探路,以旗语为准。
这一下,李光终于露出笑容,原本担心的模样,一下子烟消云散。
“传我军令,继续行军!”
……
攒动的人头中,陈景脸色沉。
“陈景,并无祸事,过了前面的林子,便能入城了。入了城,好生休息一番,到时候再打吞狼关。”丁沛在旁,看着陈景脸色不对,急忙开口劝道。
此时,如丁沛所说,这千余人的一哨壮丁,在入林之后,并无任何的祸事。没有飞矢,也没有滚木和埋土的刺竹。
陈景再度回头,隐约间,听得清后方的马蹄和行军的脚步。
“丁兄,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丁沛怔了怔。
“半渡而击。”
“陈景,我听不明白……”
“意思是,我等这些探查的壮丁,叛军并不理会,会放我们过去。如此一来,后方的本营人马,便以为没有埋伏,也会跟着继续行军。”
“但实际上,可能会有埋伏。”
“为,为何这么说?”丁沛咽了口唾液,只觉得喉头渴。
“我先前观察过,回报的探骑,举旗的时候,都会先抱个军礼。但那一骑迟回的人,很明显动作匆忙,也并没有抱军礼。”
“陈景,你莫要吓我。”
“事出反常,若是那几个探骑已死。迟回的时间里,那些叛军,刚好用来易甲,那么一切都说得过去了。”
陈景揉着额头,“我猜着,那几个探骑,分明是探到了什么,埋伏的人不得不杀,才误了回报的时间。”
丁沛像见了鬼一样,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景。
“陈景,你说的都是真的?”
“八九不离十。”陈景犹豫了下,“但现在,最好莫要乱动。若是埋伏的敌军,现我等已经知晓,定然会以伏弓,射出飞矢。”
“那怎么办……”
“丁兄,你好歹是个百夫长,便闹一波哗变,带着人往后跑。到时候,李光回军去追,或许能混淆伏军的视线。不管如何,我等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便是一支孤军,真要死在这里。”
丁沛咬着牙,若是陈景误判,他敢带人哗变,必然是一个死字。反之,他便是一场大功。
“丁兄还是不信。”陈景抬起手,指着天空的一群林鸟。
“我这人喜欢观察细致,你瞧着这群鸟儿,久久盘旋在林子头上,却不敢落脚。林鸟惧人,再结合先前对你所说,因此,林中必有埋伏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