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汤叹着气,“你决定的事情,我不便过于苦劝。我自知,你肯定有自个的理由。吾弟,这一轮还请万分小心。我亦知你的来意,登丰城那边的陈家庄子,我会帮着照拂一番。”
“多谢兄长。”陈景言语动容。他的选择并没有错,他和林汤两人,以后各有各的大路,但实际上,这两条路子是能相辅相成的。
“对了兄长,最近桃威县的事情,如何了?”
“那府台很生气。”林汤皱着眉,“我已经越级上报,传书给了巡抚那边,亦有了一场政绩。但你也知,这等的世道,政绩并没有太大作用。”
“先前我按着你的意思,抓了私斗的人。如今不出所料,两派都派来了人,对我行拉拢之举。但我只拖着,依然保持中立。”
“差不多了。兄长现在,算是入了他们的视线。对了,那位府台是谁的人?”
“守旧派的人,一个吴州门阀的叔伯辈。景弟放心,为了平衡这些关系,前几日的时候,我特地备了厚礼,去给这府台请罪。”
陈景满意一笑。不得不说,林汤确实是个做大事的人。
“景弟,下一步当如何做?”
“不急,这段时日,兄长已经做了很多事情。操之过急的话,反而会惹人注意。左右事情也快平息了,倒不如再等一阵时间。”
林汤点头,“只可惜,按着大冉律法,以及这些守旧派的利益,我这位小知事若是想擢升。除非我上面的那位府台,调任其他地方,或者告老。”
“他年岁几何?”
“不到四十,身子很好。”
陈景皱眉。林汤也皱眉。
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第一道难题,已经出现了。一年,三年,十年,若是林汤上面的府台,迟迟没有调动,他们要干等着不成?
陈景动了狠心。他抬起头,和林汤四目相对的时候,现自家的这位兄长,亦是如此。
“兄长,他可是清廉之吏?”
“若不是有大先生的变法,他早已经疯狂敛财了。我听说,去年还掳了一个美貌的小村女,这事儿我留意过,但没有查出什么。”
即便查出了,也未必动得了。
“兄长……可是动了杀心?”
林汤沉了沉脸色,“若有他在,我擢升无望。并不一定要杀,他告老也可。”
陈景点头。
“我去了蛮山回来,帮兄长想办法。”
最好的结局,他擢升为县伯,而林汤则升官为府台。如此一来,两人都踏出了第一步。
在南方,不管要做什么生意,你生意做得大了,赚的银子多了,必然会引起门阀世家的眼红。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在入了南方后,陈景一直小心翼翼的原因。
那位府台,若是个清廉之人,或许陈景会另寻他路。但无疑,这人是个贪儿,且色,倒不如除掉。
当然,不仅要一击即中,还要在事后脱身,这并不容易。
一刹那间,陈景有想过去雇刺客。但在南方六州,你也分不清哪个刺客,或许和门阀旧党有染,若是被揭,只怕他和林汤,都要死在这里。
“兄长莫急,等我从蛮山回来,这事儿定要解决。”
林汤亦是点头。
“其他不敢说,哪怕是得罪人,陈家马场在边,我亦会替你看好。但景弟此去,需万分小心。”
两人以茶代酒,举杯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