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渝城约有近五十里的规模,城高墙厚,筑有各种守城的关楼,弩墙。连着城里的内坊,百姓不断涌入,在早几十年前的时候,便已经人满为患。
城中心的正北面,便是兴建的皇宫群。九根巨大的蟠龙柱,哪怕在宫外大街抬头看,也依稀能看得清,那一副高耸入云的巍峨模样。
皇宫群下,便是城中的官街。
此时,在官街的骠骑将军府外,一个战战兢兢的小京官,下了马车,身子还止不住地抖。
“宁吏啊,你先在此等着。”
“多谢管家。”
即便只是一个仆人管家,但站在府外的宁容,亦不敢得罪。毕竟,他准备要入的,是那位骠骑将军许陵君的府邸。
不多久,在得到通传后,宁容才抹了抹额头的虚汗,躬身垂头,跟在管家后面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待脚步停下,他抬起头,一眼便看见,面前一位虎背熊腰的大汉,捧着一个古怪的头骨酒樽,正冷冷看着他。
“宁容,拜……拜见许将军!”
“起来吧。”
许陵君放下酒樽,皱着眉头,看向面前的小京官。
“我收到情报,当初在平安镇聚义的人,你知道是谁?”
“不敢瞒许将军,应当无错。平安镇的捕头夏崇,与那人关系极好,若不然,便不会被人从大牢里救出。”
许陵君沉默了会,垂头看向手臂上的刀痕,又莫名想起了,双刀挡在长街上,那位为民请命的小捕头。
“是何人?”
“他叫陈景,是个天生的贱人。他先前还骗我,说认识什么京城大儒,我查过了,都是假的——”
“莫说无关紧要的。”许陵君皱着眉,“告诉我,那叫陈景的,现在在何处?”
“听说去了南方。”
“南方?”许陵君笑了笑,“那正好,我刚想去访友。这京城里,赵相的狗屁改革,看着便逗人笑。只可惜啊,他现在有了陛下的护佑,一时动不得了。”
“对了宁容,你可有证据?”
宁容显然没有,脸色不断犹豫。
“没有也无妨,我拷问一番,自然什么都招了。”许陵君捧起头骨酒樽,又仰着头灌了几口。
待放下酒樽时,脸庞上已经有了丝丝的杀气。
“若没有那些义士,那赵相肯定要死的。该死,我恨不得剃了他们的脑袋,请人做成酒樽。”
宁容面色苍白,不敢答话。
“这样吧,你随我去一趟南方,也便于指认。”
这一下,宁容惊愕抬头。好不容易才入了京城,做了京官,现在倒好,许陵君的一句话,便要带他去南方六州。
“许将军,我如今在司职,不可擅离职守——”
“笑话,这京城里,我许陵君要调个人,不过易如反掌的事情。这一次,你便先随我过去,若是立了大功,回京之后,我说不得要提拔你一番。”
许陵君仰起头,眼色里有了微微的期待。
“左右也没事情。那什么陈景的,不管是不是义士,必然都要死的。”
“南方六州啊,那位据说能搬山的杨七宝,年纪轻轻,便被人称天下无敌手。真希望能遇着他,好好杀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