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话。”
取出金疮药止血,又撕了一条袍子,帮着胡东扎上。陈景的脸色,却越地担心。
“破皮伤肉者,需以桑白皮线缝合。”太史青皱了皱眉,“我是个练刀人,时常有伤,箱笼里备着一些,若陈兄信我,便让我来缝伤。但我先说一句,缝伤之后,并没有封口药,所以,只能以火物烧疤。”
“若不然,马上颠簸,如此大的伤口,不出十里,必然血崩而亡。”
陈景看向了胡东。胡东咬着牙,点了点头。
“周勇,生火。”
生火会引来匪盗,但如今情况,陈景已经顾不得。
太史青拾了根枯枝,让胡东先咬住。随即从箱笼里取出细针,在火上烫了烫。
陈景转过头。
在旁,还听得见胡东压抑的呜咽声。
……
“该死!”骑在马上,披着旧甲的卫寿,扬起马鞭,将一个报信的老匪,抽得人仰马翻。
四五百的人手,忙活了大半夜,却连个人影都见不到。那该死的小东西,如此聪明,居然没有跑来北面官路,而是躲了起来。
“便是个无卵的狗夫,你那驼儿山的大王,也是个孱头萝卜,居然给个小狗夫打死了!”
站在马下的瘦匪老莫儿,犹豫了下,终归没敢开口反驳。
“我若抓着了他,便要请杀羊户来,先扒了他的皮子!”卫寿怒声不休。只觉得抓不着一个小东家,让他的脸面都丢尽了。
“大王,大王看那边!”
“怎的?”卫寿侧过了头,一时间,眼睛里有了些惊喜。在离着他们不远的位置,居然是几缕的火烟,慢慢升上天空。
卫寿大喜过望,“快,那小东西肯定藏在那里!派人摸过去,围住那片林子!若抓着了那小东西,本大王有赏,赏三十两银子!”
……
“周勇,你带着胡东。”林子中,陈景皱眉开口。
在太史青的帮忙下,虽然已经缝了伤口,但剧痛之后,胡东晕了过去。
“陈兄,该走了。”
陈景点头,生火之后,肯定会引来匪盗。
眼下的光景,只能藏一会跑一会,拖住时间,若是邢小九那边成功,要不了多久,营军就会杀过来。
“上马。”
几人重新上马启程。
“要不了多久,便是天亮了。”太史青笑了声,“这漫长一夜,我与陈兄,也算是暂时挺了过去。”
陈景明白,即便是天亮,老匪们也不见得会退走。毕竟这附近一带,除了北面几十里的重哨,已经没有什么营军。
没有营军,便是这群匪盗的天下。
“多谢太史先生,这一路的相助。”
太史青沉默了下,“如你这般的人,天下间已经不多见了。若不然,等回了塘村,你跟我再去一趟京城。”
“赶考么?我先前说过了。”
“另一件事。便如你的这个马帮,南货北卖,沿途护送。”
“护送什么?”
太史青并没有答,笑了笑,“陈兄,到时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