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县城外,随着夜幕的遮下,整个世界,一下子暗无天日。
巡哨官差们的火把,被夜风吹得摇曳不停,呼呼作响。悬着的马灯,映照出的亮堂,不过几步的范围。
多走了一段路,晚风又急吹而来,如鬼神乱力,呜咽不停。
那捕头停了脚步,仰起被火把映红的脸。脸上满是歉意。
“小东家,我不能再往前,需要往另一边巡。”
捕头拱手抱拳。
“公职在身,若不然,真想和小东家去杀这一轮。”
陈景抱拳。旁边的太史青,也跟着起手抱拳。
捕头颤了颤身子,不再犹豫,带着人偏开方向,往另一边走去。
火把光渐远。
“太史先生,你我该出了。”
“何惧。”太史青露出笑容,“你应该也猜出来了,是被曲县的那位,逼出了城,入了匪盗的围剿。”
陈景点头。若是换成一个有背景的公子哥儿,估摸着那老匹夫,要奉为座上客。
这世道,不会和你讲道理,你只有拳头够大,才是最好的道理。
“周勇,催马!”
“跑起来!”骑着头骡的周勇,一声高呼后,率先打马而奔。不多时,包括太史青在内,共有七骑人影,六匹货马,急急加,循着延伸的官路,朝着北面的哨卡狂奔。
只过了十余里,打退两拨小匪流后,先前买的三匹劣马,已经气喘吁吁,眼看着要跑不动了。
“东家,前面都是人!”
骑头骡的周勇,迅拔刀出鞘。
陈景只抬头,便看见了一支支的火把,不断在官路附近摇晃。
“陈兄,往前应该走不通了。这些匪儿,并不是傻子,猜出陈兄要去哨卡避祸。”太史青凝声开口。
陈景一双眸子冷,想了想,吩咐邢小九在三匹劣马后,绑了一截树梢,又悬了马灯,捻到最亮。
“陈兄,莫不是要掩人耳目了?”
“掩贼耳目,你我先趁机转入小路。”
如太史青所言,官路直通哨卡,但这几十里路,肯定要埋伏重重。但若不去哨卡避祸,这月黑风高杀人夜,该怎么度过。
天下绿林共杀之,虽然是扯名头,但不管如何,截杀的老匪不会太少。
“熄马灯。”
几骑人影,迅把马灯熄掉。周围的世界,一下子又变得黑暗。
“入林!”
转入林中小道,只奔了四五里,又遇着一帮十几人的匪盗。举着火把提着刀,身上裹着馊的羊皮衣,在问不出暗号之后,迅挥起刀,朝着陈景几人杀来。
“杀过去。”陈景咬着牙。
邢小九一声怒吼,索性跳下了马,朝着敌群冲去。赵三两个猎户,避入林道附近,开始捻箭射杀。
胡东和周勇,各自骑着马,抓起了木杆枪,在狭长的小道上平枪冲杀。
几个匪盗绕过来,想趁机偷袭——
太史青抓刀而起,人影一旋,落在几个匪盗面前,长刀一划,便有一颗人头被斩落在地。
不到半个时辰,这群遭遇的匪盗,或死或逃,纷纷跑入了林子。
“留一人!”陈景喝住了抬刀的邢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