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弟是个热情的人。”按着腰刀,夏崇带着人,重新走上了街。多走几步,回头一看,现酒楼上的陈景,还在朝他挥手。
有些过意不去,夏崇只好又抬了手臂,跟着多挥了几下。
……
“表兄再见。”
等夏崇走远,陈景才意犹未尽地收回了动作。
在他的旁边,五条把子堂的大汉,已经惊得脸色煞白。
平安镇的夏捕头,那是杀人不见血的主。去年有伙江匪乔装入城,拢共二三十条好汉,被这位夏捕头现,单人一刀,堵在南城老巷,硬生生地杀了个干净。
“我这表兄也是,还想请他上来的。”陈景走回桌席,笑着继续开口,“做个捕头每日都忙,惹了我生气,我便去舅家那边告状了。”
彭春战战兢兢,迅将折好的地契,重新拿了出来,慢慢放在桌面上,甚至还哈了好几次手掌,努力将纸上的折痕抹平。
“对了,我们刚才说到哪了。”陈景刚要抓起茶壶,旁边的一个把子堂大汉,眼疾手快地抢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帮着斟了一碗。
“哦,地契的事情。”
陈景喝了两口,将茶碗放下。
“这位通天豹彭春,不用再抹了,已经很平了。”
彭春干笑着收回动作。
“我彭春自小和野狗争食,说是狗爹养的,也不为过。”
这时,在彭春的后面,一个大汉腰下的哨棒,约莫没悬好,一下子掉了下来。
陈景并没有受到影响,刚要继续说的时候——
“哪个?哪个拉的棒子!吓着我陈兄弟,我剁了他!”彭春大怒回头,朝着落棒的大汉,就是两记耳光甩了过去。
“彭兄,算了算了。”陈景有些无奈地开口。他只想着,把事情赶紧解决。这表兄夏崇的事情,迟早会被人查出来。
“陈兄,对不住。来酒楼恭候之时,这几个莽夫,劝我喝了不少酒,我刚才是迷糊了。”彭春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
“那份地契公证,我也是被劝酒,人喝醉了,才糊里糊涂画了红押。彭兄啊,你看这事情——,罢了罢了,大不了祖屋没了,我去我表兄那里挤挤,一起搭伙过日子……咦,彭兄,你为何撕了公证啊?”
在陈景的面前,那份乱七八糟的卖屋公证,被彭春干脆利落地撕了个干净。
陈景松了口气。
这屋头算是保住了,对家里的小童养媳,也算有了一个交代。
“陈兄弟,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义结金兰如何?”
我特么要是混黑,媳妇不得天天来逮着找。
婉拒了五条大汉的热情,陈景走出酒楼,站在街上等风一吹,才现整个后背都湿了。
下一次,可别玩这么大了。
……
“去,好好查个一二。”酒楼上,彭春重新恢复了凶戾之色。
刚才众目睽睽之下,他属实有些掉价。
“去查清楚,敢诓我的话,我便要他死!”
嘭的一声,彭春将哨棒重重拍在食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