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未必,她年前三天两头地来,也没见老板搭理她。”马尾辫说完,还压低声音,“听说,老板和音乐学院的一个女学生有点关系,叫……苏格。”
“苏格是谁?”
“就写《山河曲》的那个苏格,听说刚成年,长得……”说到这儿,孟斯年牵着苏格从两个说八卦的员工身边经过。马尾辫愣住,目送两人越走越远,她回神,用手指着苏格:“那样。”
孟斯年把苏格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关门,顺手把百叶窗帘换个方向,以防外面的人看到办公室里的情况。然后,他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微微仰靠,看着站在桌边的苏格,苏格像是做错事被老师罚站的学生,装得乖巧。
“孟叔叔,批评或者骂我两句什么的都可以,别动手就行。”
孟斯年看着她,半晌,才道:“怎么都行?”
又是他独家的“不动声色”技能,苏格听不出他的意思,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她懒得探究,犹豫地点了下头。
“那给我亲可以吗?”孟斯年问。
苏格挑着眉毛看他,见他嘴角微微扬起,眼睛也比刚才亮了,她还没答应呢,他就已经高兴些了。突然间的成就感,让苏格大胆地走上前两步,然后跨坐到了孟斯年腿上。
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
她想,孟斯年是喜欢她的吧,刚才魏澜姗叫她的名字,他都不高兴呢,给这么维护自己的孟斯年亲一口,她愿意。
苏格双手搂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他胸前:“关河……和你投关系,你别怪自己。”
虽然了解得不多,但听完他们的谈话后,她多少猜到了些。孟斯年从她大胆的动作中缓过神,意识到她在安慰自己,伸手抱住怀里的人,她真的很瘦,他轻易地将她完全圈住。孟斯年用脸颊蹭着她的头发:“我时常会想,如果关河不认识我,他现在是不是还好好地活着。”
苏格扬着头,认真地看着他,坚定地说:“跟你没关系,他是生病了。”
孟斯年摸着她柔软的发,仿佛她才是需要安慰的那个人,他接着说:“关河他很爱笑,我以为他是个开朗的人,其实,他有重度抑郁症。”
媒体说关河的抑郁症是因为网络暴力,莫须有的抄袭被安到他身上,他出新歌网友们又说他江郎才尽,他做慈善被说作秀……后来,关河自杀,在网上缅怀他的那些人中,可能就有当初跟风黑他的那些人。
网友的记忆,仿佛只有几秒,仿佛点了根蜡烛自己就是个好人了,全然忘了自己曾是众多“凶手”之一。
“不是你的错。”她又向他怀里钻了钻,抱紧了他。
孟斯年一手搂住她,另一只手抬起来,他的视线落在抬起的右胳膊上:“那年冬天,我们一起参加一个公益演出,在酒店里,他用水果刀,割了自己的颈动脉……”
听到这儿,苏格猛地抬头看他,他眼中凄然之色明显。
关于关河的死因各种猜测都有,警方通报里没明说,只确定说是自杀,有人说是吃安眠药,有人说是割腕,众说纷纭,苏格怎么都想不到,关河,竟那么决绝。
孟斯年顿了顿,接着说:“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的决心得多强烈才能下得了狠手割破自己的颈动脉。那天,我捂着他脖子上的伤口……后来,我穿着厚棉服的这个胳膊,里里外外都被他的血染红了。”
苏格见他抬着的胳膊微微地颤抖,立刻抓住他那只手,触感冰凉。
“我不想听,别说了,你不要回忆了。”她搓着他的手,想要让他热起来,却感觉丝毫不起作用,她急得眼圈都有点红了,“你是冷吗?”
她眼中的心疼,那样明显。还有急呼呼的样子,让孟斯年有些动容:“苏格,上次你在我那儿碰到的卓悦,是我的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