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恐怖的东西,也没有吓人的画面,里面竟然躺着一个小姑娘,十八九岁的样子,她正瞪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两人,手脚被绑着,陈二强和龚辞愣了,大眼瞪小眼,直到那躺着的小姑娘说,“帮我解开绳子,我好冷啊!”
他俩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的解绳子,然后看到她光着脚,陈二强连忙跑进店里,拿出一个大号的棉鞋给她,她慢慢坐起来穿上,才发现自己腿上有伤,站不起来,“你能抱我出去吗?”她看着龚辞,问。
龚辞胡乱的点着头,“好,好!”
将她带进店里,找了个舒服的椅子给她,让她坐好,他们见她穿的是医院的单薄病号服,又去找了个棉衣给她披上。
她抓着热水喝着,然后看了看四周,是一个火锅店,刚开门,还没有客人,“这是哪里?”
“满堂镇!”龚辞赶忙说。
她点点头,继续低头喝水,没错,这个小姑娘正是被绑架了之后又意外来到满堂镇的麦遥。
陈二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和一本书,“小……小姐,这个是你的不?”
麦遥抬起头看了看,是《格林童话》和小护士给她的档案袋,点了点头接了过去。
“你怎么在后备箱里?”龚辞小心翼翼的问。
麦遥看着他,没回答他的话,反倒问,“车子怎么到你们这来了?”她记得那大个等不来胖子,就将她扔进后备箱,开车离开,慢慢她被颠簸的睡着了,醒过几次,车子都是在开动,最后再醒来车子已经停了,渐渐听到一些动静,觉得不是胖子他们,于是敲开后车厢,就是这样一番情景,实在是让人意外。
龚辞听她这样问,看向一边的陈二强,陈二强挠挠头,“我……我昨天去城里,晚上经过河堤路,看到这车停在那,也没有人,连钥匙都没拔下来,就就手痒痒,给开来了!”
听他这样说,麦遥就懂了,那大个一定是等不回来胖子,准备将她扔到西浑河去,估计是凿冰的功夫,车子就被陈二强误打误撞开走了,没想到会被一个偷车贼救了一命,麦遥感激的冲他笑笑,那陈二强立刻脸红起来。
“你一定饿了吧,我给你弄点吃的去!”龚辞赶紧站起来,拉着陈二强就走。
“还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你就招出来了,万一你偷的是她家的车呢!”龚辞和陈二强一进到厨房,陈二强就小声说。
“啊?那怎么办?”陈二强立刻慌了。
“出去别说乱说话了,咱们好好对人家,然后问明白情况,连车带人的一起送回去,就指望人家不怪罪了。”龚辞说。
麦遥心情舒畅,见他们拉扯着离开,觉得好笑起来,这龚辞一定是怕陈二强偷车的事情被她透露出去。
她记得这满堂镇,卫彩跟她提过,她家里那两幅果季就是从这淘来的,刚才没注意看,不过听这个名字应该是个美丽的地方。她四周随便看了看,就见到桌上的书和档案袋,有些好奇,不知道谁会给她送这个。
拿起档案袋,打开,里面的资料还挺厚,她奇怪的一张一张看下去,脸色就越来越不好,拿着资料的手似乎都提不起力气,看到最后,刚暖过来的身子又冰凉起来,手抖的拿不住资料,竟都散落到地上。
这个档案袋就是潘多拉的盒子,打开才知道什么是后悔。
原来,很多事儿,她都不知道。
龚辞端着一碗面和陈二强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外面这样一幅情景。
那小姑娘蜷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脸色白的吓人,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一样,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对面的墙。
他们忙过去捡起来地上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应该是那个档案袋里的,都是一些剪报,像是很久以前的报纸,报道的是一起校园门口的车祸,死了一对母子,还有什么出生证明,是二十多年前的,还有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复印来的手写的日记,看日子也是六七年前的了,七零八落的飘了四处,龚辞和陈二强一张张捡起来,刚想和麦遥说话,只见她抱着头,嘴里嘟囔着什么,他们走近些,就听她说什么记不得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只听‘砰’的一声,她从椅子上整个栽了下来,摔到地上,一动不动,这下两人是真懵了,愣了半天才又手忙脚乱的把她抬到门口的车上,送到镇卫生所。
卫生所值班的医生是一个中年女人,很亲切,也很严厉,大家都叫她邵医生。
“胳膊和腿上都有伤口,又感染了风寒,有些发烧,脑后一个不大不小的包,怎么摔的啊?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弄的遍体鳞伤的呢?”邵医生有些责备的看了看龚辞和陈二强。
他俩不知道怎么回答,吱吱呜呜的,“就坐在椅子上,砰一下摔倒地上了!”龚辞描述他的所见所闻。
邵医生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这女孩是你们什么人呀?”
陈二强慌张的捅着龚辞,龚辞连忙说,“我……我外地的表妹!”
“舅舅家的?”邵医生问。
“嗯……嗯!”
“龚婆不是和她哥哥闹别扭了吗,十几年都不来往了!”邵医生说的龚婆正是龚辞他妈妈。
“和好了!”龚辞只能硬着头皮说。
邵医生点点头,也不多问了,只说了句,“你舅舅家基因真好!”
屋子中的麦遥,早就醒来,呆呆的看着天花板,闻着消毒水味,知道自己是在医院,想着之前的情景,脑子中也模模糊糊的出现一些影子……
想起了自己的哥哥麦文远,那个温和的人,好像永远不会生气,好像永远都是在笑。
他总会亲切的叫她遥遥,她被妈妈骂的时候,他会温和的说,“阿姨,别怪遥遥了!”
她闯祸了之后,他会笑着牵着她的手,“没关系,哥哥顶!”
那时候,她最欢喜假期的到来,最喜欢假期里见到哥哥。
后来哥哥上了大学,经常跟她说他的好朋友,一个叫往往的男生,他会说往往今天收到了哪个女生的信,但是他没有接并礼貌的拒绝了;他会说往往今天在音乐课上弹了一首钢琴曲,老师听完激动的哭了;他会说往往花了两个礼拜研究了一本经济学的书,然后考试不用复习也得奖学金了……
那时候多么想见见这个叫往往的人,字里行间,她早就发现哥哥多么喜欢这个朋友,哥哥那样一个眼高于顶的人,会喜欢的人也一定不一般,于是有一次打电话到他们寝室,听着那好听的声音,她几乎立刻猜到,接电话的是往往。
终于盼到归国的日子,她等不及哥哥考完试,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他们,她的妈妈拗不过她,只能答应着送她过去,那时候几乎还没下车,他就看到了他们站在门口,她知道哥哥旁边那个漂亮的男生就是他说的往往,心里焦急的想要去认识他,哪里还管得了路上的车……
麦文远就这样推开了尹西往,自己却被车撞飞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吐出来,染红了洁白的雪地,那个时候他竟然还在笑!还有那个疯女人,一下一下的刺进自己母亲的大动脉里,嘴里叫喊着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