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集体农庄中,农庄管事大声地道:“不要怕每天吃米饭,我们有数不清的粮食……有拖拉机在,每个人平均可以种五十亩地呢,这么多粮食怎么吃得完……”
可惜总有一些百姓顽固无比不肯罢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要是就因为今年多吃了几天米饭,明年饿死了,怎么办?”“十年的存粮又如何?要是大旱十五年怎么办?”“对啊,我见过大旱二十年的呢,十年存粮怎么够!”“你这是崽吃爷粮不心疼!”
胡问静看着各地的报告,毫无办法,这已经不是数学或者眼见为实可以解决的了,心理恐惧终究只能靠大量的粮食慢慢磨灭。
她用力拍桌子:“如你所愿!每个月选一天吃野菜馒头,每年芋头丰收的时候全国吃半个月芋头。”有了火车,荆州种多少芋头都不怕运不出去。
一群官员微笑,虽然有些啼笑皆非,但是多存粮食算不了什么错。
……
洛阳皇宫。
胡问竹一路飞奔,头发乱了,衣服也乱了,完全没有大楚长公主的高贵模样。但是她完全不在意,心里唯有兴奋和得意。
“姐姐!姐姐!我也研究出水泥了!”
胡问静看着眼睛放光的胡问竹,夸奖道:“你开创了新的历史。”
胡问竹得意无比,想要矜持的微笑,却终于咧嘴哈哈大笑:“我是胡问竹!我研究出了水泥!”然后久违地像小时候一样挂在了胡问静的脖子上。
胡问静轻轻拍胡问竹的手臂,皇帝的妹妹不好当,神灵的妹妹更不好当。胡问竹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在历史上留下了姓名了,她再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个躺赢的废物了。
“来人,传旨天下,大楚长公主研制出了水泥!”胡问静大声地下令。
胡问竹欢喜无比,叫道:“命令工部尽快生产,先把河道堤坝全部翻新成水泥堤坝!还有道路!还有关隘!”
胡问静捏她的脸,这就是大楚的长公主啊。
沙州。
周言看到水泥的效果之后大喜过望:“问竹真厉害!”
用泥土筑造城墙是无奈之举,谁不想有个大块石头筑造的城墙?但是沙州除了沙州之外有个p的石头,哪怕是纳西里耶城或者法奥城也不过是土坯墙而已。在周言看来这种土坯墙的防御力也就比零好了一点点,随便一个冲车撞一下立马就塌了一大片。
“立刻建造水泥厂,我要将纳西里耶城变成水泥城墙!”周言叫着,科威特城在后方,还算安全,不急着换成水泥城墙,必须先保证最前线的安全。她当然知道大楚对西方有各种黑科技碾压、货币控制、粮食控制,以及信仰威压,沙州叙州黑州稳如泰山,只有大楚吞噬波斯和罗马,不存在波斯罗马吞噬大楚,但是为将者必须万事以后手为先,未思胜,先思败。
她看着样品,只觉这水泥制作的墙壁好像还能防火防虫?是不是可以把粮仓也都换成了水泥墙?
数月之后,一群波斯商人看着纳西里耶城在几天内筑造了一道奇怪的墙壁,有人轻轻敲打,只觉坚硬无比,忍不住脸色大变,才几天的时间啊,竟然就用石头筑造了城墙?他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纳西里耶城的漫长城墙,只觉一阵晕眩,换成萨珊波斯没有两三年绝对搞不定。
“大楚的神灵又降下法术了?”那波斯商人颤抖着道。
苏小花板着脸,道:“不错,这是神迹。”水泥是绝对不能出售的,波斯人和罗马人在并入大楚之前老实住泥土房子和木头房子就好。
……
法奥港。
几艘船缓缓靠岸,一群波斯商人兴奋地围在岸边,看着一批批货物运到了岸上。
有波斯商人兴奋地道:“大楚的布料非常好卖!”质量好,数量多,颜色也多,价格还便宜,真是奇怪大楚是怎么做到的。
另一个波斯商人道:“明明用得是棉花,但是进货价比波斯本地的成本还要低一成!”棉花是波斯传到东方的,波斯有不少棉花地的,可是制成棉布很费时费力,大楚却能够低价做出质量更好的棉布,真是太奇怪了。
一个波斯人惊讶地看着其余人道:“那还用问?当然是因为大楚有真神!”一群波斯人点头,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大楚的销售价比波斯的成本还低。
有波斯商人笑着道:“我不与你们抢棉布,我只买‘小五金’。”
“小五金”是大楚传过来的名词,包含门锁、拉手、插销、合叶、窗钩等等一些小的铁制品,这些东西其实在波斯也能做,波斯的铁匠看过大楚的原件之后就能做得八(九)不离十,但是依然是成本问题,大楚的“小五金”的价格低廉得令人震惊,更神奇的是同一款“小五金”的尺寸竟然是一模一样的,波斯任何一个铁匠看着大楚的工匠技术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另一个波斯商人微笑着,他看中的货物是大楚的各种玩偶,有陶瓷的,有布做的,有的是人偶,有的是动物,有的只有手指大小,有的却与成人一样大,这些玩偶容貌各异,神态不同,波斯的女孩子们非常喜欢,几乎一上架就会被抢空。
一个波斯商人悠悠叹息:“大楚真是神灵的天国啊!”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移民大楚了,可惜如今移民的要求越来越高,对《论语》倒背如流才是入门,想要成功移民至少要能够吟诗作对。
大楚荆州。
沈芊柠皱眉道:“如今工匠越来越多,商人越来越多,这工匠和商人的收入也越来越高了。”
一群官员点头,大楚的工业产品畅销各地,大楚街头到处都能看到新奇的物品,玻璃门窗早已是家家户户都有,街上是不是可以看到抱着布偶玩闹的小孩子,这工业产品已经深入各地。但由此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产出了大量工业品,获得了大量利润的作坊、商行的人员的收入大幅度提高,引起了大量消息灵通的百姓的羡慕妒忌恨。
沈芊柠道:“荆州各郡县已经有不少集体农庄之内的社员闹着要去工坊。”荆州水路便利,很适合建立工坊输出产品,因此有不少农庄的社员调动到了工坊,留在农庄的亲友很快就得知了工坊的收入之高,深感农庄和工坊的收入完全不是一回事。
府衙中一群官员你看我,我看你,自古以来“士农工商”的排列是根据这四类人对朝廷的重要性而排列的,但从收入的角
度而言的排列其实是“士商工农”,集体农庄的社员的收入比“工和商”要低这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有官员道:“集体农庄包吃包住,‘工和商’要自己解决,薪酬怎么可以一样?知道现在买房子多少钱,知道现在菜价暴涨吗?打工人剩不下几个钱的。”
沈芊柠瞅那官员,道:“你知道农民又能剩下几个钱?”别以为百姓是傻子,大多数打工人就是比种地的“有钱”。
另一个官员道:“谁要闹事,谁就赶出农庄就是了,看他会不会饿死。”农庄不留,工坊不收,看他去哪里,等受了教训自然就会知道一个人是工人是农民不是由自己决定的,违逆了朝廷就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