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汉心中得意无比,没有恶狗的狂吠,睡梦中的胡问静哪里会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胡问静惊醒之后发现真相,一切已经太迟了,而他们更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一道人影忽然从围墙内翻了出来,众人仰头看去,那仿佛要跳到月亮上的人影正是胡问静。
“胡问静!”有人惊恐的叫道。
“无边落木!”胡问静低声喝道,手中木棍瞬间刺出了十来剑,每一剑都击中了飞来的油纸包。
“噗!”清脆的声响之中,十来个油纸包破碎,里面的东西四下的飞洒,一股恶臭飞快的向四周蔓延。
胡问静抓着木棍,冷冷的看着呆呆站着的十来个人,平静的道:“真是没有想到啊,胡某自诩剑法有所小成,打遍谯县无敌手,不想善泳者溺于水,胡某竟然栽在了小阴沟里。”
十来个人愉快的盯着胡问静,胡问静此刻浑身上下都是米田共,全身都散发着恶臭。
“哈哈哈哈!活该啊!”有人哈哈大笑。
“呸!”有人一边吐唾沫,一边捏鼻子。
“哈哈哈哈!”更多的人笑得前俯后仰,谁说憎恨某个人就只有动手或者骂人的?扔屎才是最常用的手段啊。半夜在人房门上院子里围墙上扔上一大坨屎,看那人白天起来后气急败坏的大骂却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才是人间乐趣。
“老天有眼啊。”有人抹着眼泪,怎么就这么巧扔到了胡问静的身上呢,那是报应啊。
“我终于明白哪里出问题了。”胡问静笑了,任由身上的粪便滴落在地上,缓缓走向那十来个人。
“我以为我有钱,我凶残,我打了这么多人,打小偷,打老贱人,打碰瓷,打偷我家东西的,我真是见人打人,见狗打狗,这真是凶名赫赫了吧,都被人叫做胡恶霸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人偷东西,被人敲诈勒索,被人欺负了。”胡问静淡淡的说着。那十来个人放声大笑,完全不在乎胡问静说些什么。
街上很多人听见了动静,一盏盏的灯火亮了起来。
“可是,那只是我自以为杀出了一条血路。”胡问静微笑着。
“其实并没有啊。”
“看,有人敢到胡恶霸家里扔屎,看到凶名赫赫的胡恶霸被砸了一身的屎,也不用惊恐和逃走,大可以放声大笑。”
“胡恶霸不过是个调侃的称呼,要是真的是恶霸,哪里还有人敢找上门。”胡问静看着周围,街上好些人都在指指点点的大笑。
“不知不觉中,我用超越了时代的目光在看待我的未来,杀人犯法,打人也犯法,为了保护自己必须做出违法的事情,可不能做个小仙女,好歹也要有个底线。所以我只选择了打人,好歹手中没有草菅人命。”胡问静的眼神中似笑非笑,打断几十人的手脚在现代社会已经非常的残忍了,保证半个杭州都不敢招惹她。
“可是,这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规则啊。”胡问静平静的道。
“两个孤女,家中连个老头都没有,完全没有男人可以依靠,这算什么豪强恶霸?这只是披着恶霸皮的绵羊而已。胡恶霸怎么配和那些动不动有几百个仆役,每天打死几个不听话的丫鬟,一句话就能让人破家灭门的真恶霸相比?胡恶霸其实还不如巷子口杀猪的,杀猪的手中还有一把刀子,惹恼了他说不定会被砍死。胡恶霸不过是一个仗着祖宗荫蔽,会一些拳脚的顽劣丫头而已。惩奸除恶,劫富济贫,惩恶扬善,不选择有几百斤水分的胡恶霸还能选择谁?胡恶霸其实也就是一个绝户女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那十来个人只管指着浑身都是粪便的胡问静大笑,哪里管她低声说些什么。有人四处的挥手,就是他们为民伸冤,教训了胡恶霸,必当名留青史。
“我必须用这个时代的规则看待世界。”胡问静淡淡的道,这个时代不存在法制,也不存在善良的穷苦百姓,只有所有人都遵循的该死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但是我不需要融入这个世界,我要用我的方式在这个世界找到一席之地。”
人影一闪,胡问静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一个笑得前俯后仰的男子脑袋上挨了一棍,红的白的四溅,直接就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不等其余人止住笑容,又是一个人脖子上挨了重重的一棍,脖子直接诡异的扭转。
“啊啊啊!”那十几人和周围看热闹的笑容还在脸上,嘴中发出了惊恐的尖叫,那十几人想要逃跑,可人影闪烁,片刻之间十来个人尽数被打倒在地,没了声息。
那壮汉悲愤的怒吼:“我只是扔了你一坨屎,算得了什么,我不偷不抢不杀人不放火,我犯哪条王法了?为什么要杀……”
“噗!”那壮汉的脑袋碎了,所有事前就想过的道理,所有心中的愤怒和委屈尽数随着红色白色的飞溅物落在了尘土之中。
“有什么委屈,去和阎罗王说。”胡问静平心静气的收回木棍,木棍上沾满了红的白的黄的黑的。
四周的人惊恐的尖叫,哪怕胡问静浑身都是屎,哪怕胡问静头发上有粪水滴落,哪怕胡问静身上的恶臭在几条街外就能闻到,再也没有人可以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刺耳的笑声划破寂静的长街。
胡问静看着周围惊恐的百姓放声大笑,举起血淋淋的棍子,大声的叫:“我是胡问静,哪个贱人过来受死?”
四周鸦雀无声,偶尔有压抑的哭泣声在空中飘荡。
当夜,谯县捕头带着衙役赶到,惊闻谯县著名神医胡问静遇到窃贼,家中失窃黄金千余两,所幸当场击毙了窃贼十余人,留有重大线索。
谯县所有门阀震怒,刁民敢袭击胡神医,这还有天理吗?谯县门阀韦家带头,要求官府严惩贼人。陈县令下令,大索全城,所有贼人的家眷全部流放边疆。
以这一夜为分界点,胡问静在谯县的名声再次发生了飞快的变化,走在街上所有路人和商贩都会热情的笑着:“胡神医,我家有新鲜的韭菜。”“胡神医好!”“胡神医要不要喝杯茶水?”宛如春光泄地,鲜花繁茂。
胡家更是谯县的圣地,周围的邻居无福享受胡神医的圣洁光芒,尽数搬家,胡家方圆一百米之内老鼠都找不到一只,胡家纵然开着大门,也绝对没有一个贼人会违背良心偷窃伟大的高尚的纯洁的胡神医的家产。
谯县百姓对胡问静无比的爱戴,唯有一条阴暗的消息在人间流传,胡恶霸为非作歹,欺压良善,不得好死,老天爷会收拾她的,胡问静迟早恶贯满盈死无葬生之地。
明知是坑也要跳
“哐当!”一只上好的陶瓷杯子砸在了地上,碎末四溅。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韦宇轩愤怒的大吼,想要再拿些东西砸在地上,案几上已经没有任何物品,他只能奋力的拍着床。他愤怒到了极点,他被胡问静打得重伤,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依然没有办法下床,想要找胡问静的晦气,却被严格勒令反省,他理解的,父亲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韦家不能为了一点点小事对抗半个谯郡的门阀,一年之内绝对不能对胡问静下手。可是,这次不是韦家下手,是贼人自己找上胡问静的,为什么韦家要支持胡问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