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烈原挑眉,“不走?”
陈怡意识到他误会了,匆忙解释,“不是的,我没有要继续等在这里,没有要纠缠的意思,我身上湿了,怕弄脏你的车。”说完深深的低下头,眼泪掉下来。
她没有纠缠的意思。
如果有也破碎了。
四个小时前,洛殷和宋烈原从超市回来,陈怡想去找她的,可是,当看到那对年轻夫妻从长道上过来时,那么普通,那么平凡,却让她羡慕的隐忍哭出来。
曾经荣沉也像宋烈原一样,是个恩爱妻子的好丈夫,是病魔让他暴躁了,可是,关洛殷什么事呢?
凭什么答应自己给荣沉换肾?
她没有深爱她的丈夫吗?
没有关心她的家人吗?
凭什么呢?
陈怡羞愧地站在大树底下,看着他们夫妻二人拌嘴,打闹,然后拥抱深吻,再一齐回到楼上点亮家里的灯,她默默的停在那里,想象着自己和荣沉住在那栋房子里,过着如他们一样平凡的生活,一愣神连大雨下来都不想走。
“上车。”宋烈原撂了这句,径直转身往停在旁边的车走去。
陈怡启动僵硬的步伐,狼狈的像只落水小狗,跟在他身后,然后,看他把车倒出来,为她打开副驾驶的门,陈怡挂着水的裙子坐上去,瞬间就把真皮座椅染湿了,在这辆材质上等的豪车里,她的心越发的狼狈不堪,局促着,慌乱的报了家里的地址。
夜深人静的小区里,宋烈原转动方向盘,一会儿的功夫车子就飚了出去。
那鼓动的发动机声非常细,陈怡盯着前方空旷的马路,思绪几乎放空了,突地,一条宽大的毛巾扔到了她的身上,蓝色的,带着温暖的味道。
“擦下吧。”宋烈原没有冷暖的无波声音。
“谢谢。”陈怡把视线从他冰冷的侧颜上收回来,把毛巾从头顶擦了下来,车里开着空调,暖风,这明明是初夏夜。
陈怡不知道怎么开口表示感谢,又羞愧的不敢开口,种种情绪交缠,陈怡还是努力的酸涩逼回了眼眶,夜里的路十分好开,二十分钟后车子到了母亲家楼下,陈怡客套的道谢,推门下车,小区里一片寒凉,她的脚步顿了下来,想回头对他说什么,又不知能说些什么。
身后的车子没有离去,引擎一直在轰鸣,宋烈原的声音比引擎声更真切的冲进了陈怡的耳膜,冷而缥缈的。
“有些事,不要妄想,更不要期待,没用的。”
陈怡惊的全身冰冷,再多的毛巾,暖风也温不了她,她转身,看到宋烈原升了车窗,绝尘而去,黑亮的车身在夜里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又冷又硬,像他这个人。
是非分明,爱憎分明。
城
和苏纯墨的对峙发生在一个月前,当时洛殷车祸,宋烈原阻挡一切前来探望的苏家人,那边人也识趣,没有多纠缠,在家中等待洛殷的回复。
那些人中包括苏纯墨的父亲苏洋,三叔苏勤和姑母苏环。
苏家本来兄妹五人,洛殷还在母亲肚子里时,她的生父就意外亡故了,当时俩人还没有结婚,所以,洛殷也算私生。
另一位最小的姑母是荣沉的母亲,和兄长一起发生的意外,也早逝了。
苏老先生痛失一子一女,打击极大,便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两个孤儿身上,荣沉受到的照顾自是不必说。
洛殷也从外面被接回了苏家,洛殷在里面住了不过一年,荣沉的先天性肾病就开始有着不好的苗头,苏老先生为了以防万一,便让全家都去抽血体检,恰巧年方尚幼的洛殷与荣沉最为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