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和姥爷拉着二牛和大舅去屋里说话了,等下让大舅妈去准备午饭,二牛说不在这吃,要赶着回去,不过姥姥说来了肯定要吃了饭再走。二牛一家要赶着回去,所以黄氏和大舅妈很早就在厨房里准备饭菜,林荷走进去帮他们烧火,大舅妈笑着说“荷儿,你出去跟他们玩吧,别在这,厨房里烟大。”
黄氏笑着说“让她在这里吧,这个丫头喜欢呆在厨房里,我们家好些吃食都是她捣鼓出来的。你看,我今天带的香肠就是她弄的,到时候蒸下,你尝尝,味道还不错呢。”
姥姥家今天的午饭很丰盛,大舅妈弄了好些菜,有鸡有鸭还有腊肉,鸡是整只干蒸出来的,鸭子是煲的汤,腊肉是炒出来的,青菜也有好几个,大舅妈的厨艺也不错,烧出来香喷喷的。
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吃了餐饭,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是很开心的,林荷觉得和在奶奶家吃饭是不太一样的,在奶奶家吃饭,大家基本都不怎么说话,但是在姥姥家,家里人都是边吃边聊,虽然聊的都是这个菜怎么样,怎么做好吃之类的话,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更加和谐。
林荷知道在这个时代有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这一说,但是他们家又不是大户人家,家里人边吃便聊的气氛,让人吃饭也会开心点,觉得更像一家人。
很快,吃完一顿饭,二牛和黄氏也赶着要回家去了,还要早些回去接自己的妹妹过来,林荷姥姥虽然是有些不舍得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但是毕竟女儿已经嫁出去了,就要以婆家为重,也赶忙收了些东西给他们带回去。
一家人又是急急忙忙的赶回去,回到家的时候,二牛赶着牛车去赵氏那边,赵氏那边也正等着他们呢,中午饭要吃的比较晚,还要等自己两个女儿到了才能吃。大江还没有回来,赵氏要二牛先走,反正也不同路,先去大女儿红云家里。
二牛有两个妹妹,大妹妹红云,小妹妹红霞,红霞上次做房子的时候来过林荷家里的。大妹妹红云上次只是托人捎来了一些东西,说是家里有事情,没有过来,二牛也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家里盖房子,妹妹都没来,怕是有什么事情,但是自己没事也不好跑来。
大妹妹红云人的性格有些随二牛,人比较老实,还有些木讷,嫁到婆家,又接连生了两个女儿,婆婆看到她第一胎生的是女儿,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第二胎又是女儿,更加是没有好脸色给红云看。
红云的男人也是个老实孝顺的,对自己母亲的话从来不敢违背,所以红云的日子一直不太好过,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二牛一边赶牛,一边想着自己妹妹的事情,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样子,就到了红云家院子面前。
可怜的红云
二牛走到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骂声“女人生不出儿子,就好比那不能生蛋的母鸡,是没有用的,还好意思哭,真是丧气。”
二牛从牛车上下来,站到院门口,看到红云的婆婆指着自己妹妹的头劈头盖脸的骂着,李大生的妹妹也坐在院里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红云。
红云只是低下头在流泪,红云的男人李大生也坐在自家院子的一角里不吭声,最后还是李大生看到自己的二舅子来了,忙着站起来,喊道“二哥,来了呀,快进来坐。”
红云看到自己的二哥来了,忙着擦干眼泪,也站起来叫了声“二哥”,红云的婆婆倒是没作声了,斜着眼看到二牛进来,二牛进来的时候脸色也不大好看,但大过年的也不好多说,只是点了点头,跟红云说“娘要我接你回去,你收拾些东西,带孩子去娘那里住几天吧。”
红云进去收拾东西了,大生脸上顿时有些闪闪的,毕竟让二舅当面看到自己的娘骂自己老婆,确实是不太好的,几人在院子都没有说话,倒是红云的两个女儿听说自己的二舅来了,跑了出来,一边叫着“舅舅”。
红云的大女儿五岁,小女儿也才两岁,平时到二牛家去,二牛对两个外甥女都很疼爱,两个小孩子也喜欢他,那个小女儿还叫着要二舅忙,二牛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些笑意来,抱起她说“咱们去姥姥家好不好,姥姥可盼着你们去呢。”
小孩子听了高兴的点了点头,二牛看着自己这的两个外甥女,平时也没有什么地方去,在家里奶奶也不待见,怕是日子也不好过,看大过年的,身上穿的还是补丁踏补丁的衣服,脸上也是面黄肌瘦的,身上也没有几两肉,看了可是让人心疼。
红云简单的收拾了些衣服,就背了包袱出来了,走过婆婆面前的时候,还是低着头,红云婆婆哼了声,没说话,就拉着自己女儿扭着身子回屋去了。
二牛把两个外甥女放到牛车上,问李大生“你也一起去吧?”
李大生摆了摆手“二哥,我今天不去了,等下我家的姐妹还等着我去接呢,让红云和孩子先去吧,我过几天去接她们。”
二牛点了点头,便赶着牛车回去了。
红云在牛车上总算是送了一口气,开口问“二哥,爹和娘的身子还好吗,你看我有段时间没回去了,你家盖房子的时候我家里有事情,我都没有时间过去,真是”
其实红云那天听说自己二哥家盖好房子,一大早就打算要去的,但是哪知道自己的婆婆不准,说是自己的女儿要来,没人做饭,要留红云在家,红云说了几句,她婆婆就扇了她几个耳光,脸上都是红印,自己总也不能顶着个红印去二哥家,所以就托人说了声,自己不去了。
二牛哪会不知道这些事情,这个妹妹自从生了两个女儿后,在婆婆家长期被她婆婆欺压,一天一小骂,三天一大骂,有时候还会动手,以前也为这个事情回来娘家说过几次,但是娘家不够强大,也没给什么说法,几次下去,红云遇到什么事情就也不回来了,回来了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二牛每次看到这个妹妹也是很内疚的,其实妹妹这样也是自己没有本事,如果自己有本事,把妹妹接回来,他男家要休也好,怎么样都好,自己如果可以照顾妹妹的话,也不至于这样。
二牛叹了口气说“我知道的,别多说了,你这日子过的也真是让人愁呀,一辈子还这么长,该怎么办呀?你男人也是个没本事的,任由你婆婆这样欺负你。”
红云看着远方,悠悠的开了口道“也不能怪他,都是我肚子不争气,他们家就他一个儿子,我不能帮他们家传宗接代,他又不能对娘不孝顺,这日子也还是要过的,能怎么办呢?”
二牛知道自己妹妹说的话也是有些道理的,在农村,不能生儿子的女人,确实是抬不起头来的,尤其像李大生这样的家庭,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如果女人不能生儿子,更加是让人看不起的。
红云叹了口气又接着说“我婆婆说,我下一胎还不能生儿子的话,就让大生纳妾,如果我不允许的话,就要休了我,把我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