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楠借着挽耳边碎的动作,偷偷看过去。
只见男人穿着黑衣黑裤,浑身气质极冷,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漆黑如深渊的眼眸盯着前方,似是在呆,没有一丝波动。
修长手指习惯性地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但下一秒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给塞了回去。
苏楠眼尖看清了那盒烟的名字,是沪市本地的牌子,价格昂贵而且很难弄到,通常只有各大厂年节时才会给领导级别的人物一盒。
她会知道,也是因为苏强国身为钢铁厂车间副主任,某次过年的时候得到过一盒。
注意是某次!不是常有的。
这人家里肯定有大领导,不然不可能这么年轻就能抽上这种烟,但有人脉咋还来当知青了?
“苏楠,我要去接点热水,你要吗?我可以帮你。”刘玉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陶瓷杯子,站起身来询问道。
这一问也打断了苏楠的思路。
“我不用,谢谢你。”
火车慢慢悠悠行驶着,黑夜悄悄来临。
大概是彼此之间还不太熟悉,车厢里少有人说话,所以一片寂静间大部分人都66续续进入了梦乡。
还有些人打起了呼噜,磨起牙,再加上空气中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真是有够受罪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苏楠硬生生熬到了后半夜。
打了个哈欠,最终还是因为抵挡不住困意而睡着了,额头抵住玻璃窗随着车的颠簸而上下滑动,时不时还撞上两下,整个人睡得极其不安稳。
没一会儿就被撞得疼醒了,苏楠不爽的睁开眼睛,抬起手揉了揉额头。
迷迷糊糊间借着月光看见刘玉枕着身边男同志的肩膀睡得正香,甚至出了轻微鼾声。
苏楠下意识把目光移到了自己的右手边,打量片刻后下了结论,低声呢喃道“肯定很舒服。”
肩宽,手臂肌肉线条流畅,瞧着就是个好“枕头”。
“同志,借一下肩膀,就一小会儿,我保证。”
苏楠俯下身子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完,见对方没有反应,应该是睡熟了,然后她就心安理得地将头靠了过去。
还胆子大的蹭了两下找了个最合心意的位置,也不怕把人家蹭醒。
苏楠举双手誓,她真的只是想闭着眼睛好好休息一会儿,但是浅眯着浅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一片黑暗中,听着耳边传来的平稳呼吸声,周让缓缓睁开了双眼。
淡淡的甜香弥漫鼻尖,他竭尽全力才控制住渐重的呼吸,喉头滚动了一下,脖颈处泛出的红色贪婪地爬上耳尖。
不是说好的就一会儿吗?
隔天一大早,苏楠就被各种悉悉索索的声响以及说话声给吵醒了,皱着眉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自己那熟悉的小碎花毯子。
大脑当机两秒后,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干了什么,猛地坐起身来,周围已经没了人。
“应该没被现吧。”不然怎么可能不叫醒她。
想到这,就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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