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以这样的角度看着蹲在地上的琴酒,乌丸雾屿竟回想起曾经他从实验室的笼子外面偷看琴酒时的场景。
明明那么多年过去了……
明明这件事情早已该随岁月消化,被彻底封存在记忆深处,不再浮现。
可是现在,乌丸雾屿竟发现自己又看到了当时羸弱的小猫,那个似乎只要踢一脚便会碎掉的猫儿。
仿佛无法忍受般站了起来,乌丸雾屿或许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此刻的表情是那样惶恐。
“卡蒂萨克?”琴酒也担忧地站了起来。
乌丸雾屿急急朝后退,腿却磕在长椅上,差点跌倒。
“雾屿!”琴酒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住他。
“嗯。”乌丸雾屿垂眸,心底一片惊惶,仓促地睁开他说道:“我没事。”
雾屿……
阿阵……
他们当年在研究所的时候,就是这样互相称呼的。
乌丸雾屿根本不敢看琴酒的眼睛,他以为他们都走出来了,至少琴酒已经彻底走出来了,离开了研究所,离开了那个黑暗的囚笼,可就在刚刚乌丸雾屿才惊惶察觉……
“你真的逃出来了吗?”乌丸雾屿脸色灰败,低声喃喃。
“什么?”琴酒没有听清。
乌丸雾屿却立刻闭嘴,不再说了。
他绝望地发现,或许琴酒从来就没有飞出来过,哪怕他现在离开了研究所,哪怕他成为了组织的killer。
但是……
但是……
在乌丸莲耶的掌控之下,琴酒随时都可能被关回去。
就像他一样被折断翅膀、被戴上脖套,像他一样无从挣扎,只能悲哀地承受乌丸莲耶给予的一切。
被操控、被同化、被吞噬,终日与绝望相伴。
这不是乌丸雾屿的初衷。他以为琴酒出来了,他竟然会以为琴酒从很久以前就跳出来了!
情绪迅速积蓄,渐渐的已经触及到了爆发的临界线,仿佛只要一个引线就可以引燃,他或许会嚎啕大哭,也可能会彻底崩溃。
那么多年的执着,那么多年注视着这只自由飞翔的小鸟,就像是注视着自己的另一种命运,结果这只鸟仍在笼中。
命运是一样的,他们从来就不曾挣脱。
他的一切都被摧毁了!
希望、期盼、被救赎的阿阵与自己,统统都毁掉了!
一抹金色出现在了乌丸雾屿的眼前。
乌丸雾屿愣了下,眼睫翕动,视线不自觉被吸引。
那是一枚金色的御守,金线密密缝,用作祈福的金色符文令人心情安定,乌丸雾屿的心也莫名地平和下来。
手指轻捻,琴酒将御守捻开,竟是两枚。
“雾屿,我们说好的。”琴酒一只手拿着御守,另一只手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他,声音轻柔又和缓:“我们说好一起换御守的,我新年那天去求了,帮我挂上好不好?”
琴酒的手机上挂着一枚陈旧的金色御守,是去年他们一起去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