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身边,对上少年惊愕的眼神后也只是指了指锅中的汤勺:“知道你爱干净,用公勺捞的,菌汤的不辣。”
苏楹坐在他身边,对面是两个不知道吃饭只顾着玩闹的人。
她越看眼眸越弯:“谢师弟,你觉得我和阿昭谁先喜欢对方的?”
谢卿礼道:“江师兄吗?”
苏楹摇头:“不是哦,是我先喜欢他的。”
这倒是出乎谢卿礼的意料,江昭对苏楹几乎是有求必应,捧在手心怕摔了,如对待掌上明珠那般。
苏楹的侧脸漫开红霞,望着江昭的眼神格外温柔。
“我之前是个剑修,因为重伤伤了经脉便弃了剑道,从折枝峰拜入踏雪峰,跟着温师叔学习阵法,那时师妹还没拜入宗门,阿昭时常被拉去试炼阵法,久而久之我们便认识了。”
“他以前可真是混蛋,老是惹我生气,可他对我很好,非常非常好,想尽办法哄我开心,我便动心了。”
“可是这小子是个榆木脑袋,怎么都看不出我的心意,还是愚笨地对我好,直到我故意激他说我有个未婚夫,吓得他一夜顿悟,花了好几天打出这玉戒来向我表白心意。”
苏楹抬起手,中指上的玉戒在月色下泛着皎洁的流光。
“那师兄倒真是愚笨。”
苏楹却笑着道:“可不止你师兄哦,你师姐也是这般。”
她示意谢卿礼看向对面坐着吵得火热的两人,他们也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云念气的脸红脖子粗,掐着江昭的脖子俨然要掐死他的模样。
少女的眉眼格外生动,情绪丰富的人一贯藏不住心事,她应当是被江昭气急了,死死按着他的脖子骂着他。
她每天都是这样,非常具有生命力,像是逆境中开出的一朵不败的花。
苏楹说:“谢师弟,喜欢不一定要靠嘴说,行动有时也可以表达心意,你怎知她不是与阿昭一样心动而不自知呢?”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我也认为你不是单相思,谢师弟,你是有家的人,相信等后年我与阿昭成婚之时,或许你与云师妹也修成正果了。”
他是有家的人。
谢卿礼背着云念走在小径上,前头的江昭和苏楹手牵手并肩走着。
云念喝的有些多,她一向馋嘴嘴上没有把控。
少女紧紧抱着少年的脖颈,红唇搭在他的脖颈处,目不转睛盯着他的侧脸看。
她时不时戳戳他的侧脸,捏捏他的耳垂,如今又开始拉过他的马尾给他编辫子。
谢卿礼也不挣扎,只随着她去。
“师弟,你头发好好啊,又香又滑,竟然还不分叉,你是细软发质吗?”
谢卿礼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却懂得怎么哄她。
“师姐的头发也生的好。”
云念撇嘴,“那可不嘛,做过蛋白矫正的,花了我好多钱呢。”
又是这些他听不懂的话,是她那里的话。
谢卿礼的笑意散去几分。
云念的呼吸都喷涂在他的侧脸,瞧见谢卿礼的脸侧渐渐红成一团:“嘿嘿师弟,你脸红了。”
谢卿礼大大方方承认:“嗯,我有些热。”
云念抱紧他的脖颈,往他背上又爬了爬,拍了拍他颇为不满道:“师弟,我要掉下去啦。”
他便笑着将她往上推了推,让她安稳又舒服地坐在他的臂弯间。
云念茫然看着谢卿礼的侧脸,一只手还不老实地捏着他的脸。
系统已经麻了,它的宿主连着两天因为喝醉酒社死,身为系统的它现在十分麻木。
它果断切断自己与云念的联络,随她便去。
云念还不知晓发生了什么,细声问谢卿礼:“师弟,你害怕吗?”
谢卿礼脚步一顿,侧过头问她:“师姐害怕什么?”
云念呜咽了下,嘀嘀咕咕道:“就是南泗城啊,那个浮煞门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门生修为都很高,还有生死境也在那里,裴凌前辈一个渡劫后期的修士都能被困在其中,你爹当年是天下第一剑修也……总之那里面不知道有什么……”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贴着他的肩膀不知道在嘟囔什么,谢卿礼听不清,却也知道她的恐惧源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