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筠在这六个卫将军之中,是最身经百战的那一个,南魏的都城就是他破的,夏衍原本打算过几年就将他提拔为廷卫将军的。
南夏武将之首称大将军,原本由太子担任。
这些年没太子,廷卫将军便是统领六卫的角色,位同副相,夏衍对这个木讷的南将军着实器重,南荣筠也确实算是夏衍亲信之一。
而陈川这些年虽然野心勃勃,但奎州那么个偏僻地方,除了抓些强盗土匪,也没什么仗可打,实战经验自然比不上南荣筠。
南荣筠一来,便抢了陈川的主帅位置。
陈川不免心中有些失落,夏灵均前来找陈川时,也在叹气,自己一个傀儡怎么还要充当和事佬。
“陈叔叔,这几日怎么不见你?”
“殿下,末将如何担得起您这声叔叔,末将这些日子在军中训新兵呢。”
“陈叔是父亲跟前的人,当然也是灵均的长辈,对了,军中一切可还好。”夏灵均跟着陈川走在颍州城城墙上巡逻,颍州城戒备森严,城中户户房门紧闭,不复繁华。
“殿下放心,一切都有南将军照料着,不会出差错的。”
“陈叔叔,南将军为人忠厚做事认真,不是那种喜爱抢功劳出风头的人,他只是在为人处世有些木讷,陈叔叔多担待些,莫要起了嫌隙。”夏灵均站定,看着陈川认真说道。
“末将明白,瞧瞧末将一把年纪了,还要殿下开导。”陈川被夏灵均看出了内心所想,也有不好意思。
“如今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船若翻了,你我都要葬身海底,万劫不复。不管怎么说,得先齐心划船上岸后再商议别的事由。”
“殿下教训的是。”
夏灵均笑道:“叔叔别这么说,灵均年纪小,又不懂什么,若是说错话了,还望叔叔多担待些。”
他们正巧走下城门,站在城门口,颍州来了不少逃难的难民。
墨清漓站在夏灵均身后,戳了一下他的腰,小声道:“我的殿下,你又有熟人来了。”
夏灵均抬头,有一乞儿踉踉跄跄地走来,看见夏灵均和墨清漓后,脚步加快。
夏灵均吓得后退了一步,但没退成功,墨清漓在他身后护着他。
此人匍匐在夏灵均脚下,披散着头发,未发一言。
夏灵均知道墨清漓早就把人认出来了,但是他眼神不好,没认出来,小声道:“清漓,这是谁?”
墨清漓笑道:“于少将军,好久不见,将军当年可是拿几箱黄金送给墨某的人,如今怎如此狼狈。”墨清漓笑得肆意,落井下石不是君子所为,但是……我又不是君子。
墨清漓难得有这么幼稚的时候,看来于朗秋当年在清州拿钱赶人的行为着实让他记恨了很久。
“于……于少将军?”夏灵均看着这个乞丐,很难想象他是意气风发的于朗秋。
然后又回头看向墨清漓,问道:“他送你黄金干嘛?”
“让我和灵均分道扬镳,不再相见。”既然都记仇了,那就记到底吧。
趴在地下的于朗秋听到墨清漓的话,更加羞愧。
夏灵均蹲下,打算去扶于朗秋,于朗秋自己后退了一步。“殿下,我身上脏。”
“少将军快些起来,发生何事了?”夏灵均还是扶住了于朗秋,他和于家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于家虽然想要利用夏灵均,但也护了他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