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漓左手握住夏灵均的手,右手拍着夏灵均的背。
“好,我告诉你我听到了什么?先坐下吧。”墨清漓亲眼看着,夏灵均为了查清父母的事情,一路从颍州查到清州,回到叶城也日日都在想办法靠自己搜集情报。
小殿下处处受到监视,一面在夏衍和于黛秋面前演戏,一面在各司游走查访,就连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告诉他真相很残忍,但瞒着他,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
不过,他们目前知道的,还算不上是什么真相。
“被关在地牢的那个刺客,确实是当初来给宣王送信的人,他是你舅舅。他是为了给公孙老将军一家报仇,才来刺杀夏帝的。”
墨清漓详细地把在地牢之中听到的话转述给了夏灵均。
“还有,公孙庭说,你父亲,当初为了救下公孙一家,确实,准备谋反。”
夏灵均怔住,“父亲是因为谋反才被贬到奎州的吗?所以,对于宫里的人而言,我和姐姐还真是罪人之子。”
“这几日,你先沉住气,在云州查探的人很快就有回信了,此事应当还有隐情。”
“清漓,你说,公孙老将军,真的通敌了吗?”公孙家,是被冤枉的吗?
“自古英雄也好美人也罢,都不许人间见白头。灵均心中已有评判,何必问我。”墨清漓眼神深邃,仿佛已经看穿了夏灵均的内心想法。
夏灵均确实早有判断。
“老将军没有必要通敌,他是国舅,身份尊贵,手握重兵,我父亲为了救他都不惜谋反,就算他们有谋逆之心,也不应当牵扯外敌,更不可能做投敌这种没什么好处的事情。”
公孙老将军唯一的过错,大抵就是手握重兵又得太子倚重。
太子当时的势力,已经太过于强大了,强大到他死去将近二十年,都还有人追随。
在没有公孙家的支持下,都可以做出谋反的准备。
如果任凭公孙家继续独大,太子的权势必将压过皇帝。
夏衍,可不像是甘心做太上皇的那种人。
墨清漓点了点头,“我在草原上的时候,年迈的狼王被打败后,会被赶到狼群之外,自生自灭。谁会想被赶走呢?”
“他害怕自己儿子,那为何还要把我们接回来?”
“灵均,这些年来,夏帝对你怎么样?”墨清漓环视了夏灵均的寝殿一圈,其实不用问,看完以后也知道,夏灵均被养得极其娇贵,他宫中的吃穿用度,其他的那些王爷世子比不上。
夏衍性子暴虐,但面对夏灵均,也表现出了一个祖父该有的慈祥和宠溺。
“待我,是不错的。”夏灵均也不得不承认,夏衍对他只是控制欲太强,但这十几年的相处之中是有感情的,不然他也不会听到夏衍生病,就跟于朗秋赶回了叶城。
夏衍不愿意,让夏灵均看到自己残暴的一面,试图将当年的事情完全掩盖。
“再怎么没有人性,也是渴望亲情和关怀的,或许他后悔当年所做的事情,但不能表现出来,所以补偿到了你身上。”只是,皇室的父子亲情永远裹挟着血腥与怀疑,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任何感情都被践踏得面目全非。
“也或许你父亲并没有打算要谋反,只是被小人从中作梗。还记得我们看的那出牵丝戏吗?父不知子,子不知父。富商的孩子千辛万苦得来的药方想要给他治病,富商却在其他人的挑拨下以为那是毒药。”
朕为刀俎,众生为鱼
经此一事,宫中守卫变得严了些。
墨清漓没在夏灵均这里停留太久,交代完几句话就离开了。
公孙庭死在地牢,那些守卫又被墨清漓打晕了。
于朗秋回到地牢后,傍晚时的那一身冷汗刚干透,又控制不住地冒了出来。
连忙赶去跟夏衍汇报。
“你是说,他果然还有同伙?”夏衍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手里拿着一个白玉雕刻的把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