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杀手的包围圈跑出去遇到墨清漓,多亏了那白马努力,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此刻被墨清漓稳稳当当地箍在怀里,这才发现,春风和煦,跨马疾驰,一日赏尽人间花,是件美事。
他们疾驰在官道之上,两旁的垂杨长出嫩绿新叶,三月了,叶子已茂盛成绿荫,挡住了太阳。
春风本和煦,但此刻人在马上,这风裹挟着春日的花香与水汽,强劲地铺面而来,很是痛快!
夏灵均有些恍惚,此情此景,仿佛就像一场美梦,很不真切。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其实已经在黎州的战场上死掉了。
遇到墨清漓,只是临死之前,自己给自己编织的美梦。
亦或者,他根本没有上什么战场,他还在那个只能看到一小片天空的皇宫内,这一切只是看话本入了迷的妄想。
他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不过自己咬自己,哪里会用力。
都不疼,更像是做梦了。
“清漓,以后有空,你教我骑马吧。”他突然有点想,试试看,骑着骏马在旷野奔驰的那份洒脱。
“好。”墨清漓将头轻轻搭在夏灵均的脖子处。
他注意到了夏灵均的走神和异常。“宝贝又在想什么?干嘛咬自己?”
“在害怕梦醒。”夏灵均很实诚。
墨清漓抱着他的手更紧了。“不是梦,是真的。”
他们出了清州城,到了乡间的小道,小道两旁是规整得齐齐整整的水田,农人们正在插秧。
有一老翁穿着蓑衣头戴斗笠,躺在路边晒太阳,墨清漓把马停住,抱着夏灵均下了马。
“老伯,请问,白梅书院怎么走?”墨清漓牵着马,走近了那个在假寐的老翁。
老翁掀开斗笠,看向两人。“唷,是找柳夫子拜师的吧,沿着这条道,走到头,就是山脚下了,那老头这会子估计这会子还在上课。”
“老伯,跟柳夫子挺熟?”墨清漓听他语气,感觉能套些话。
“害,我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也不知这老小子哪里来的福气,进城几年,回来就变成读书人了,还有钱建书院。”
墨清漓的人确实查到了,柳庭之家境不算好,出身农户,少年时在清州城各处都做过帮工。
后来到一书馆,一边干活一边学认字,那书馆老板见他好学,居然倾囊相授。
这或许就是机缘吧。
“柳夫子可好说话,我兄弟二人想拜师的话,需要准备些什么?”墨清漓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塞给老翁,用来收买。
读书人总是心高气傲,墨清漓不太确定,这个柳夫子是否会愿意见他们,礼数周到了才好套话。
“他这人,就好酒,每次进城都是为了喝酒。诶,还喜欢吃鱼,不如两位公子买点鱼儿,我刚钓的,活蹦乱跳着呢。”老翁从竹篓里拎了一尾大鲤鱼出来,确实活蹦乱跳,尾巴还甩着泥点子。
墨清漓忙退后一步,他并不想提着那尾活蹦乱跳的大鲤鱼,一股子鱼腥味。
“谢谢老伯了,我们带酒了。”墨清漓牵着一旁的夏灵均走了。
老翁看着手里的银子也挺乐呵,城里的公子哥果然阔绰,问几句话就能有这么多钱,回家给小孙子炖鱼去。
“我们什么也没带,拿什么送给柳夫子。”夏灵均仍由墨清漓牵着自己的手,两人走在田间小道上,地面不平整,春泥沾了夏灵均满脚,这路比那山中雪地还难走。
“灵均,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做杀手的。”还是杀手头子,墨清漓难得有了一丝忐忑。
不过夏灵均没什么太大反应,依然牵着墨清漓的手歪歪斜斜的往前走。“我现在知道了,但是,这跟柳夫子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