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的折子上,猛地用力压下去,几乎将封皮都揉烂。
年后刚开衙,一年之始,就发生了这般大的事情,实在可恶!
康熙冷冰冰道:“梁九功,去传老七进宫,将李光地与索额图一起叫来!”
梁九功忙应下退出屋,托合齐听到康熙几乎咬牙切齿的声音,却暗自松了口气。
只要人一多,这件事就与他没多大干系了。
齐佑与寻常一样,早起用过饭后就去了书房。这时,得高慌张地进了屋,白着脸说道:“王爷,您被人告了!”
“告我?”齐佑手上的笔微顿,诧异地问道:“谁告我。。。。。?”
话刚问到一半,桂和在门外敲门,急着探进头来,说道:“王爷,直郡王有急事,一定要见您。”
齐佑放下笔,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请他进来吧。德高,你先下去打听个明白,究竟是谁告我,告我何事。要快!”
两人领命出去,直郡王很快进了书房。一进屋,他就瞪圆了眼睛,上下打量着齐佑,迫不及待说道:“老七,有人把你给告上了公堂!”
齐佑这才有空请直郡王坐,闲闲说道:“大哥,既然有人告我,我见您好似很兴奋啊!”
直郡王神色讪讪,干笑道:“你看你。。。。。。我这不是没见过,真有人胆大包天,敢去公堂上告皇子阿哥,还是郡王爷,实在是稀奇得紧。不过老七,你这是得罪谁了?”
齐佑倒了杯茶递给直郡王
,无奈地道:“大哥,我真不知道谁告我,告我何事,我也是刚听您说。至于得罪谁,您看我门都不出,真没注意这些事情。”
直郡王接过茶吃了口,不客气嘲笑他道:“也是,你得罪的人多了去,挡了多少人的财路,哪能知道谁告了你。”
齐佑听得眉毛微抬,直郡王说得没错,他得罪的人还真多。
比如这次让荷叶他们跟在四贝勒身后,工部还有管河工的这群官员该埋冤他了。
康熙迁了汉人去关外开荒,没得到地的权贵们,指不定在背后暗中如何骂他呢。
齐佑不在意他们的想法,他不玩政治手腕,他只做对的事情。
直郡王朝齐佑挤挤眼,笑着打趣道:“我跟你说啊,你是被一群泥腿子告了,说你买空了世面上的杂面陈粮,导致粮食价钱上涨,他们买不起粮食,没了饭吃!”
齐佑听后,不由得失笑。
他的一千两银子,在京城买了七百两银子的杂面陈粮。其余的三百两拿去了张家口买,好省一些运力运费。
在张家口只买三百两银子的粮食,虽然这个金额不算多,就是考虑到衙门的无能。张家口地方市场小,怕他一下买得多了些,会引起莫须有的恐慌。
在偌大的京城,齐佑买七百里两的粮食,就能买高粮食价格,这是在啪啪打康熙的脸。
齐佑稍微一动脑子,很快就将对方的心思手段,看得明明白白。
背后指使之人不可能不清
楚,也深知直郡王口中的泥腿子百姓告不倒齐佑。
京城粮食价格还算稳定,公开透明。随便下去一查,便能查清楚粮食价钱,这几个百姓是在诬告。
既然清楚明白,还这么做的原因,对方是真看齐佑不顺眼了。想要裹挟民意,让康熙没脸,再看重齐佑,照样会迁怒于他。
得了指使之人,敢走上公堂状告齐佑,肯定得了对方的许诺。
不仅仅是银子,还有齐佑的名声。因着他们笃定齐佑的慈悲之心,他不会与百姓们计较,顶多让他们挨几板子打。
去教唆他们告状的人,这时候应该没了命,不知道消失在了何处,死无对证了。
案子简单得很,关键在告本身这件事情上。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戏台上唱的事情,如今被拉到了台前,真实发生。
直郡王跑来找齐佑,估计全京城都已经知晓了。
齐佑不用想,便清楚衙门不敢开堂审案,先会去找康熙拿主意。
康熙为了皇家脸面,这个案子压根不会开堂。
不开堂,众口铄金,大家都喜欢看戏传闲话。齐佑身上的脏水,就永远洗不掉了。
直郡王见齐佑不说话,顿时气得斜了他一眼,说道:“老七,你任人这般污蔑,亏你还坐得住!若是我,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这些泥腿子抓起来,好生收拾修理一顿再说。告状罢了,谁怕谁,你与他们在公堂上辩驳去,还你的清白,让他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