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底下的百姓,由汉人,旗人,以及蒙古等部落组成。
汉人占据了绝大部分人口,他们才是大清朝廷的中流砥柱,支撑起了天下江山。
康熙依赖他们,却又防着他们。另一面,康熙对偏向的旗人,照样诸多不满。
就好比是一个大家族,由康熙这个族长养着他们。就算是同宗同族同亲,康熙每天得掏出钱米来做饭,看到他们不用交一个大钱,捧着碗来抢食,狼吞虎咽的模样,肯定会来气心疼。
任何的流血牺牲,齐佑都尽量极力避免。
因为,最后真正倒霉受罪的,还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如果大批量迁过去,朝廷肯定不会如齐佑那样。给他们钱粮,让他们先能有口饭吃,能活下来等到庄稼有收成,够糊口的那日。
尽管如此,开荒的这批人,死亡率高得惊人。这是齐佑一直以来,最为愧疚的一点。
齐佑忙劝道:“汗阿玛,您莫生气,先将关内受灾,无地耕种的百姓先往外迁。无需大动干戈,一下迁很多过去,他们的反应会小一些。”
康熙点头,说道:“人太多也会乱,如今你不在,镇不住管不好
,到时候出了乱子就麻烦了。”
齐佑笑道:“汗阿玛,我也没那么厉害,多得靠着您的支持。”
康熙呵呵笑,眯缝着眼睛,不动声色打量着齐佑,再次问道:“先前你与老四,老大说什么了?”
齐佑心道还是来了,他说了与四阿哥商量河道,大阿哥这里,只提了告诉他福晋之事。
康熙听了,好奇道:“你成天带着的那几个包衣奴才,竟然这般厉害了?”
齐佑重重点头,答道:“汗阿玛,他们真比一般人厉害。这都是觉罗氏兄弟学堂的功劳啊!”
其实荷叶他们没在学堂学太久,基本都跟在徐日升等先生身边,靠着实战累积出来的经验。
康熙听到是觉罗氏兄弟学堂的功劳,一个觉罗氏,就足够令他不用多想,顿时笑呵呵道:“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李光地那边,我到时候交待一声就是。”
齐佑谢了恩,康熙继续追问了几句河道之事,皱眉道:“老四做事向来稳妥,只他有时候未免不近人情,手段太过凌厉,弄得底下的人弄得都来向我告状。你多劝着他些,别到时候又弄来一堆参揍他的折子。”
真是有意思,康熙居然嫌弃四阿哥强势。
齐佑想了想,认真说道:“四哥只要依着律法来,他如何做,都是应有之理。”
康熙瞪着齐佑,说道:“你可别忘了,除了法,还有情理。只管按照着律法来,不懂得变通,罔顾民意
,这岂是聪明人所为?”
如今律法本就不健全,法还与情混着来。皇家最不讲法与情,公然视律法于无物的,非康熙莫属。
比如官员的起伏,某个官员只要不是造反,哪怕贪污受贿,卖官鬻爵。若是康熙的亲信,被罢了官,过几年还是会官复原职。这样的官员,朝廷上比比皆是。
齐佑实在是无话可说,只能装作听话应了。
康熙方笑了起来,斜乜着齐佑道:“给你开府的银子,你不要全部用在他们身上了。以后你就是有家室的人,还有家要养呢。”
齐佑不用吃人参燕窝,除了朝服,对穿绫罗绸缎,还是穿细布旧衫都不讲究。
郡王俸禄,拨给齐佑的皇庄以及下人,收来的租子不仅足够他养家,养好底下那群人。
除此之外,他还有更多的余钱,拿出来去学堂做奖学金。
齐佑想到这点,心中滋味百般复杂。早知道成亲这么赚钱,他该早些主动要求成亲了。
这时,康熙眼神一凛,敏锐地问道:“老大一大早就跑来找你,难道没跟你说你们兄弟的爵位封号?他可是不满意了?”
又来了,又来了!
齐佑头隐隐作疼起来,他回了京城不到十天,已觉得苍老了十年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