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佑忙笑着道了谢,“既然四哥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四阿哥望着齐佑,笑着说道:“应当是我道谢才对。不瞒你说,先前领到差使的时候,我早就明白,去巡视了又如何,过后还是老样子。经过你这么一说,我就豁然开朗了,只管照着想要做的事情,往这个方向去使劲。别被其他不相干的,束缚住了手脚。”
齐佑忙摆了摆手,谦虚了几
句,“四哥向来聪慧,我万万不敢当。我这里,还有些主意,四哥您且听听合不合适。”
两人又细说起来,留下来用了晚饭之后再继续商谈。等到时辰实在不早,四阿哥方踌躇满志回府。
翌日一早,齐佑起身洗漱用完饭之后,正准备进宫时,得高禀报大阿哥来了。
齐佑看了眼自鸣钟,康熙这时应当见过了朝臣……念着大阿哥的脾气,齐佑还是让得高请了他进屋。
很快,厚厚的门帘刷一下被掀开,随之扑来的,是随着大阿哥进屋卷起的一股猛烈寒风。
外面还在飘着小雪,大阿哥肩膀上落着细碎的雪花。他不待齐佑招呼,往椅子上一坐,微微喘着气盯着齐佑。
齐佑不动声色看着,示意一脸为难的得高下去倒茶,笑着问大阵仗而来的大阿哥:“大哥怎地这么早来了?”
大阿哥本想说什么,打量着齐佑的装扮,问道:“你想出去?进宫?”
齐佑笑道:“对啊,我打算进宫去,有些事情找汗阿玛。”
大阿哥目光直直,盯着齐佑半晌,接过得高奉上的热茶吃了半碗方放下,长长呼出口气,说道:“你可知道我来做什么?”
齐佑老实道:“我还真不知。不过,大哥,您有事情的话,就快些说吧,我真的有很多事要忙。”
大阿哥不乐意了,阴阳怪气说道:“哟,老四昨个儿吃完酒,在你这里留到大半夜方回去。招待老四不忙,我一来你
就忙了?”
昨天齐佑留四阿哥,也没避开人。这么冷的天气,亏得他们还能派人盯着。
齐佑没什么不可见人之处,知道京城眼线多,大阿哥这般说,就表示他也有份。
真是难为了他们!
齐佑似笑非笑说道:“大哥,我与您商议一件事。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先别只管发泄脾气,您看这样成吗?”
大阿哥脸色微变,瞪着齐佑就想发火,看到他始终不咸不淡的神色,竟然莫名心虚起来。
大阿哥也不笨,待仔细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
发脾气发火阴阳怪气,除了打定心思要与人干架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
大阿哥想通之后,不禁懊恼不已。
以前在康熙面前带出的那些情绪,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激化了父子矛盾。
想通归想通,大阿哥照样抱怨起来:“老七,你这就不对了啊,怎么不早跟我说这句话。”
齐佑无奈,笑着问道:“大哥,您究竟有什么事情,就快些说吧。”
“好好好,我说。”大阿哥想起了正事,心里那股气又上来了,不悦斜着齐佑,说道:“你可知道,汗阿玛这次要准备给我们封号的事情?”
齐佑不置可否,说道:“大哥,你是对封号不满吗?”
“你看你,我如何能不满!”大阿哥虽说心里对康熙有意见,嘴上却不肯承认,说道:“我就是听说了,别人都没告诉,特意跑来跟你说一声。我们之间最亲了
,你还不领情。”
齐佑道了谢,笑道:“封号是迟早的事情,大哥这么急赤白脸的,我还以为是不满了呢。”
大阿哥当然不满,倒不是对齐佑,而是对三阿哥,还有八阿哥。
这次大阿哥被封为了多罗直郡王,三阿哥封为了多罗诚郡王,齐佑封为了多罗淳郡王。其他如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皆封为多罗贝勒。
大阿哥与三阿哥两人,自小就不对付,同时被封为郡王。他的封号为直,三阿哥却得了个诚字。
封号的字,孰好孰坏,就是刚读书的小儿皆知。大阿哥心底那股子怨气,几乎冲天而出。
至于八阿哥受封,大阿哥就更是一肚皮怨气了。
八阿哥自小得惠妃抚养,虽说抚养只是担着一个名头,平时过问几句吃穿用度。
但这个名头既然安在了惠妃身上,他们就算得上是名义上的亲兄弟。八阿哥先要孝敬的,不是生母良妃,而是惠妃。
照理说,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应该比别人更为亲密才是。谁知八阿哥野心勃勃,偏生与九阿哥十阿哥他们走到了一起。
最令大阿哥不满的是,八阿哥在兄弟之间并不拔尖,却在读书人之间颇有清名。在他看来,纯属是沽名钓誉!
熬了这么多年得到的封爵,大阿哥没半点喜悦,只听到一个“直”字,就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