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佑送皮毛这些回京,声势浩大,太子当然也看到了。
不过,康熙也是秉着家丑不外扬的想法,边骂齐佑,边咬牙切齿买了下来,给银子让他还债。
以前齐佑每年都会送年礼节礼回宫,礼物也不贵重,都是些当地的特产,真正礼轻人意重。
太子便以为,这些都是齐佑送回来的年礼。他等了又等,没等到齐佑的节礼。
对于齐佑的那点礼物,太子虽不至于惦记着,少了他的一份,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
太子生着闷气,吩咐人前去打听,齐佑可有给大阿哥送年礼。
过年过节的,街上到处都是人。大阿哥的府邸,人来人往很是热闹,那人也没打听出个所以然。
太子一听,不免更坐立难安。
大阿哥一直想去伊列,太子当然不会如他所愿。
大阿哥出去惹了祸,对他来说当然是好事。
可大阿哥若是干出了一翻成绩呢?
太子清楚得很,领康熙交给他的差使,办好了是应当,顶多得句差使当得好的夸赞。
主动找事做,那是眼里有事,领了上面的吩咐去做事,就是完成任务。
太子也想去伊列,主动求差使。
但他不能,也不敢。
太子是储君,去顺义等离得近之地还有可能,去伊列的话,想都别想。
堂堂一国储君,主动送到敌人面前,那人得多傻才干得出来这种事。
身份是他的盔甲,也是他的束缚。
与其他兄弟不同,主动求事做就是争权,势必会引起康熙的反感与猜忌。
太子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福全犯了错,康熙看似顾忌了兄弟之情,实际上对他的惩罚更重。
如今过年,福全还留在京城,那年后。。。。。。
太子将主意打到了顺义的学堂上。
想明白之后,太子便来到了乾清宫给康熙请安。
过年衙门封了笔,康熙没那么忙,正在东暖阁里吃茶看书。他见到太子来,继续翻着书,吩咐道:“坐吧。”
太子谢恩之后坐下,康熙指着炕桌上的干果,说道:“这是老七送回来的,你尝尝。”
太子忙躬身上前,捡了几颗榛子拿在手里慢慢剥,笑道:“七弟真是有心,这么远还不忘给汗阿玛送年礼回来。”
康熙顿了下,掀起眼皮看了太子一眼,哼了声道:“这可不是他送的年礼,而是他从当地百姓家中收来,转卖给了内务府,要花银子买!”
太子顿了下,觑着康熙的神色,略微犹豫了下,试探着说道:“唉,七弟怎能这般做,旗人不能做买卖也就罢了,当地老百姓难得积攒点东西换点油烟钱,他收了来赚钱就是与民夺利,这么几个大钱,亏他也看得上。汗阿玛不会与他计较,待其他的官员看到,又该弹劾他了,给汗阿玛添堵。只是汗阿玛,七弟毕竟年纪小,考虑不周,您可别生他的气。”
康熙听着太子的话,手中的书
慢慢放了下来,心中不悦,面上却没显。
上次他御驾亲征时生了病,太子前来迎接时,半点不见忧色。
大阿哥想去伊列,太子那边百般阻拦,康熙对此心里门清。
念着他是自小看大的儿子,又是太子,康熙就没多说,到底顾全了他的脸面。
既然他知道齐佑年纪小,对于亲兄弟身在苦寒之地,他一声问候都没有,却先出言指责。
不顾父子之情也就罢了,还不顾兄弟之情。
康熙端起茶杯吃了几口茶,将怒意与不悦强压下去,淡淡说道:“老七不是在做买卖,更不是与民争利,这些是他收起来送进京城,顺便替百姓赚些柴米油盐钱,他一个大钱都没过手。每份货物有多少,哪家哪户几张皮毛,几斤干果,账册上写得一清二楚,都一并送到了我这里。”
齐佑做事谨慎牢靠,账目向来清楚,怎么会落下如此大的把柄于他人之手。
太子暗自懊恼不已,知道他又心急说错了话,忙垂下头,惭愧地道:“是我误会七弟了,七弟做事一向深得汗阿玛的心,人又孝顺,万万做不出让汗阿玛为难操心的事情。”
康熙笑了下,说道:“他怎么不让我操心了,这么多皮毛干果送回来,让我买了不说,还在外面欠了一堆债,厚着脸皮找我要银子去还呢。”
太子愕然,呐呐说道:“七弟如何能这般做?他为何欠了银子?”
康熙烦恼地道:“他在外面买
了粮食,那边的荒地还没开好,种下去的小麦,差点连种子都没收回来。这个小混账,真是不让人省心。”
太子沉吟了下,小心翼翼说道:“汗阿玛也不用生气,七弟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只北地着实太过严寒,种庄稼是看天吃饭,任你有万般本事,老天不配合的话,什么都办不成。汗阿玛,既然有人参揍七弟是要挖断觉罗氏的龙脉,倒不如算了吧,将七弟召回京,还是管着顺义的学堂,他也能少吃些苦。”
对于太子的想法,康熙试探下来,说不出的反感与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