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喇尼负责理藩院事务,与蒙古诸部落打交道不少,当即反驳道:“他们向来只会放牧,哪会耕地。何况,大清何处可安置这般多的百姓,有如此多土地供他们耕种为生?”
齐佑笑眯眯答道:“黑龙江府。”
众人皆愣住,接着七嘴八舌说道:“黑龙江府一地,气候严寒人烟稀少。加之,罗刹国不时前来侵扰,岂是能居住之地。”
“是啊,只怕这些人一迁过去,就马上跑了。”
“哪怕黑龙江将军所有的兵去守着,恐亦看守不住。”
“到头来,落得两头不讨好,得罪了喀尔喀不说,还白费了功夫。”
李光地没有做声,神色若有所思。太子本来想说话,看了眼老神在在坐着不动的索额图,又眼观鼻鼻观心坐好了。
康熙听齐佑一说,就明白了他的打算。还没来得及高兴,见大家都反对,顿感扫兴不已,深深皱起了眉头。
齐佑听到大家说完,笑容不变,淡淡说道:“大家说得似乎都很有道理。我早就说了,我见
识浅薄嘛,只能拿出这个主意而已。但你们可不能只光顾着反驳,既然有好主意,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
众人齐齐住了嘴。
让他们挑刺,他们肯定行。至于拿主意,那就得慎重了。
阿喇尼犹豫了下,硬着头皮道:“七阿哥,恕我直言,您还是得三思。他们真不会种地,何况还有罗煞兵,着实是太过冒险。”
齐佑笑道:“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是,满人祖上同样不善耕种,后来不是也照样学会了。蒙古许多靠近汉人的地方,都早已经半牧半耕。只要有人教他们,慢慢学就是。至于罗煞兵,马上要和谈,划定边境线。以后他们再敢来侵犯,就是两国之间的大事了。黑龙江河流一带虽说气候严寒,与朝鲜也差不离。朝鲜能种粮食,黑龙江河流域一带,同样可以耕种。”
阿喇尼没了话说,只能怏怏闭了嘴。
康熙想到能将黑龙江流域一带发展起来,就止不住激动不已。
见其他人都没了话说,康熙这时发话了,一锤定音说道:“当地人烟稀少,又不是没人。他们去了,当地就热闹了起来,此事就照着老七所说的办。”
他看向齐佑,吩咐道:“这事既然是你提出来,到时就由你去牵头。”
齐佑干脆利索答应了下来。
本来他早就打算着手在那边垦荒,正愁没人呢,喀尔喀这群人拖家带口的正合适。他当时留下他们,就是做了如此的打
算。
到时候,再从顺义的庄子里带一些擅长种地的人前去,扎根在那边,教这群放牧的人种地,顺便研究摸索种稻子的方法。
前几年朝廷肯定要补贴一些进去,让喀尔喀这群人居有屋,缸有粮,太平安宁。
没人会愿意漂泊不定,朝不保夕,齐佑不担心他们会跑。
等过十年,二十年,这片荒无人烟之地,就渐渐热闹起来了。
只这些人肯定不够,齐佑惦记上了流放宁古塔那群犯人。
流放之人成分复杂,其中还有很多读书人。让他们去做苦力挖参,实在是太浪费了。
只这些,齐佑现在还不能提出来,省得这群人会朝他喷口水。
李光地觑着康熙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悦,心下一动,紧跟着直言不讳问道:“七阿哥,你打算如何处置那群俘虏?”
齐佑笑眯眯说道:“给策妄阿拉布坦去信,问他要不要来赎回去。呵呵,他与噶尔丹本是亲叔侄,俘虏都是他们的族人,分彼此就太生分了,对吧?”
包括康熙在内,所有人都楞在了那里。
妙,这招实在是太妙了!
这哪是什么叔侄俩生份不生份的问题,这是要噶尔丹吐血,让他与策妄阿拉布坦互相厮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