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兄弟跟在康熙身后,一并去了乾清宫东暖阁。康熙坐在榻上,四人束手立在他身前。
康熙凌厉的眼神在几人身上扫过,冷冷说道:“老大,你最大,就由你先说,给我从实招来!”
大阿哥被罚了射箭,虽然他一身力气,这点惩罚对他不痛不痒。
他毕竟是老大,三阿哥对他这个哥哥却不尊敬,心中一股怨气,愤愤不平说道:“回汗阿
玛,先前七弟在学着上马,三弟明知道七弟腿脚不好,他还出言嘲讽,还盼着七弟把另一条腿也摔断,以后跟老鳖样在地上爬!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便出言教训了三弟几句。谁知道三弟不但不听,还冲上来想要打我。四弟上来劝他,还被他一下顶得摔了个狗啃泥。汗阿玛,三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不尊重我这个哥哥,我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他还欺负弟弟们!”
三阿哥气得脖子都粗了,不待康熙发话,急忙喷了回去:“胡说,我没有说七弟是老鳖,我说的是螃蟹,螃蟹!是你先推了我,我气急了才要跟你拼了。你平时就仗着是大哥,力气大,还不是一样欺负我们这些弟弟,拉弓骑射的时候,你可没少笑话我。你还笑我不该去拿弓,该去拿绣绷,不该骑马,该去骑驴,骑猪!”
康熙见兄弟俩在他面前都能吵成一团,眼神冰冷,一拍炕桌,桌上的茶碗杯盏被震得跳了起来。
茶碗盖掉下去,幸好地上有地毡,没有摔碎,只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大阿哥与三阿哥还是被吓得够呛,本来跟斗鸡似的两人,立刻耷拉下脑袋退到一旁。四阿哥绷着脸,眼神偷偷瞄向两人。
齐佑则往后缩了缩,头深深埋下去,手指绞着衣襟下摆。
康熙眼神在齐佑身上略微停留,黑着脸骂道:“混账东西!出息!老大,你都快成亲了,还这般沉不住气。弟弟
们有不是,你该耐心教导,光长身子不长脑子,朝比你小的弟弟动手,算得上什么本事!”
大阿哥被骂得脸色涨红,明显的不服气,憋着一声不吭。
康熙骂完大阿哥,再看向三阿哥,神色更难看了几分,恨铁不成钢骂道:“老三,你平时看上去挺聪明,却是蠢而不自知!老大比你强壮,你居然敢去与老大拼命,瞧你这小身板,好比以卵击石,简直不自量力!”
想到上次三阿哥挨了骂,却屡教不改,康熙就更来气了。
“这还不算,你仗着有点小聪明,要与老七在读书上一争高下。互相比较较劲,也是好事,怕的就是不知所谓!你不但努力比不过老七,脑子也比不过。见到老七骑马不便,你便得意洋洋,以为自己总算占了点上风。老七第一天学骑马,哪怕腿脚不便,还是比你当初学得好,你丢不丢人?”
三阿哥悲愤交加,一时忍不住,眼泪哗啦啦直掉。
“不许哭!”康熙怒斥一声,三阿哥打了个嗝,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
康熙感到深深的疲惫与失望,儿子们小的时候还好,自从读书住在一起之后,就成日闹腾。
太医说,六阿哥只怕熬不了多久。
康熙心中刺痛,他平常最宠爱聪明伶俐的六阿哥,只可惜,老天不开眼。
“老四,这里没你的事,你回去吧。回去给我好生想想,什么叫兄弟友恭。”
康熙面无表情吩咐完四阿哥,等
四阿哥退下后,再对大阿哥与三阿哥说道:“你们两人,都给我到外面去跪着!”
大阿哥与三阿哥蔫答答走了出去罚跪,屋子里只剩下了康熙与齐佑。
康熙神色复杂打量着齐佑,终于叹了口气,温和地说道:“老七,过来坐吧。”
齐佑谢了恩,走过去手搭在塌几上,要往上爬。康熙盯着齐佑被缰绳勒红的手,心里一酸,伸手把他抱着放在了身边坐好。
康熙凝视着齐佑,软声问道:“老三处处欺负你,你可恨他?”
齐佑怔住,心道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