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元觉腰间挎着戒刀,身后柱子上摆着一个四十斤水磨禅杖,只那粗黑胳膊,比韦小宝大腿还粗,适才在巷子黑暗处,便是此人突然出手,惊吓得韦小宝赶紧逃走。
韦小宝左手的汉子阴笑道
“小人张三的便是,江湖上换做张蜂刺。”
韦小宝左边看去,只见一四肢肥大,长得獐头鼠目,形容猥琐的汉子,穿着短衫冲着韦小宝阴笑。
“那你便是撒网捉了我的人?”
张蜂刺捂嘴笑道
“正是在下,素闻韦皇城使有一身好手段,能文能武,若不使些阴招,如何拿你?哈哈哈哈。”
韦小宝听了并未搭话,这种小角色也不配他搭理,只是方腊、王庆、田虎三人的大名韦小宝早就听过见过,因其为道君天子捉拿的天下反贼之一,皇城司早有其名。
先说那方腊之名,其人在浙江睦州青溪县堰村有一座漆园,造作局的滥官墨吏常来强取木材,方腊虽心生怨恨却不敢作。
之后忍无可忍,便杀了当地官吏,起义造反,不幸准备仓促,当时被宋军镇压,而后流亡天下,被皇城司通缉四处捉拿。
再有这个田虎,乃是山东威胜州沁源县一个猎户,有膂力,熟武艺,专一交结恶少,乃是当地一害,杀人之后,不为吃官司,时常出没州府杀人越货,恶名狼藉。
还有一人是王庆,韦小宝对他最是熟悉不过,只因这王庆原来是乃是东京人氏,在官府当过职。
这个王庆原来是东京开封府内的一个副排军,他父亲叫王砉,是东京大富户,专一打点衙门,唆结讼,放刁把滥,排陷良善,因此人都让他些个。
他听信了一个风水先生,看中了一块阴地,当出大贵之子,而这块地,就是王砉亲戚人家葬过的,王砉与风水先生设计陷害。
王砉出钱,把那家告纸谎状,官司累年,家产荡尽,那家敌王砉不过,便离了东京,远方居住去了。
王砉夺了那块坟地,葬过父母,妻子怀孕弥月,王砉做梦虎入室,蹲踞堂西,忽被狮兽突入,将虎衔去。
待王砉一觉来,老婆便生产了王庆。
这个王庆从小就浮浪,到十六七岁,生得身雄力大,不去读书,专好斗瞈走马,使轮棒。
那王砉夫妻两口儿,老来得子,单单养得王庆一个,十分爱惜,自来护短,凭他惯了,到得长大,如何拘管得下。
王庆长大后赌的是钱儿,宿的是娼儿,喝的是酒儿。
王砉夫妇,也有时训诲他,可王庆逆性作,把父母詈骂,王砉无可奈何,只索由他。
又过了六七年,王庆把个家产折腾的罄尽,单靠着一身本事,在东京本府充做个副排军。
一有钱钞在手,三兄四弟,终日大酒大肉价同,若是有些不如意时节,拽出拳头便打,所以众人又惧怕他,又喜欢他。看书溂
后来这厮偶遇了童贯之弟童贳之女,也是杨戬的外孙,童贯抚养为己女,许配蔡攸之子,却是蔡京的孙儿媳妇了,小名叫做娇秀。
王庆这个不知深浅的竟想调戏,调戏不成,被捉拿刺配陕州,于路杀了押解公人,落草为寇,啸聚山林。
别看王庆在四大寇中长得最为风流倜傥,实则最畜生不如,梁山泊黑旋风李逵与他相比都算是冰清玉洁了,李逵再畜生不曾打过骂爹娘。
朝廷重犯各地列下四大寇晁盖、方腊、王庆、田虎,韦小宝自打做了皇城司之主之后,一改颓靡敲诈之风,把四大寇赫然刻于大堂外狴犴石像之上,以表抓捕的决心。
往日里抓捕的紧,几次险些得手,不成想今夜这三大寇竟然在此全聚,还想要结果了韦小宝的性命。
韦小宝在知晓他们身份之后,不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心中惶然不已,不住摇头叹息
“方腊教主,田虎大哥,王庆兄弟,今日可否饶我性命?”
那王庆冲着韦小宝坏笑道
“韦小宝大人啊,你与我一样,皆是东京武夫出身,没想到你今日却开牙建府,享尽荣华富贵,我看不过眼,今日你也该死了。”
田虎则举着钢叉准备随时结果了韦小宝的性命,指着骂道
“我田虎就厌恶当官的,见一个宋官,便杀一个,今日饶你不过!”
方腊倒是言语之间对韦小宝充满了崇敬,道
“韦皇城啊,平心而论,你的仁义之名驰贯大宋内外,天下人哪个不晓?哪个不敬?人人称颂你是德道清高的好官,百姓哪个不为你说好话啊?”
“可你虽然是好官,但也是皇城司使,自你坐定皇城司之后,对我等抓捕太紧,我等兄弟几人几次三番险些就被你的人抓了!”
“我等差一点就当了你在赵佶老狗面前邀功的垫脚石!”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不杀你不可,蛇无头不走,人无头不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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