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花楼的君君姑娘突然变了性子,婢女送的饭菜吃的干干净净,白日里会出门晒太阳,遇见姐妹聊天也不吝啬的聊上几句,和一个月前被抬进来的样子天差地别。
“你想不想赚钱?”顶着绝美容颜的蒋小迁大剌剌的坐在了老鸨春娘的对面。
“你……”春娘指着新晋头牌分开的双腿张口结舌。
“细枝末节不必在意!”
春娘嫌弃地甩了甩香死人的帕子,“你要是看开点多接几位客人,我就财了!”
蒋小迁同现实的子君一样只接待一个客人,就是初夜那位张公子。
这张公子的身份很不简单,他是城主的幺儿,母亲曾是三大宗门之一飘渺宗的外门弟子,筑基修为,家族见她百年都无寸进,族长做主嫁给了兴武城城主,他们育有两子,大儿子杂灵根勉强送进了飘渺宗,这幺儿张孜随了父亲,半点灵根都无,但他花天酒地的本领却是与生俱来,整条花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张公子给的钱少了?”他可是每次都绞尽脑汁的收拾他。
“倒也不是,他这一个月只找你三次!”春娘浮夸的竖起三根手指,“我想你多赚点钱早点赎了自身出去,你和她们不一样,总不能把长长久久岁月耗在这里!”
蒋小迁眼神多了几分柔和,他起初还在想一个月只工作三天,老鸨怎么一句话不说,原来她是有些善心的,想必子君也是被照拂过的。
“你这样的仙人被送到我这里来,一定是有天大的事,但我不会问你,只要把赎身钱赚够,我给东家送去,天高海阔你愿去哪去哪!”
“我有赚钱的道!”从张公子身上蒋小迁现了商机。
“什么?”
“你附耳过来!”
蒋小迁靠在春娘的耳朵上叽哩咕噜的说了起来,半老徐娘的老鸨一张脸红个透彻,一边小粉拳捶了蒋小迁两下胸口,一边忍不住又听了下去。
望花楼的四楼被单独划分了出去,成了一处神秘的存在,会员制,想成为会员的唯一方式就是通过张公子的考验,蒋小迁精心培养了十个长相艳丽却没有风尘气的姑娘,她们守在四楼卖艺不卖身。
“公子,好久不见!”
温文尔雅,书卷气十足的公子出现在走廊尽头,他低眉顺眼的行了一礼。
“今天是想体验欲火焚身?冰肌玉骨?还是冰火两重天?”姑娘的声音时近时远,撩的男子想触碰时却独留鼻尖一点香。
蒋小迁坐在摇椅上听着楼下传来的阵阵丝竹之声,拈起一颗剥了皮的葡萄放进嘴里。
“大人,有一位醉酒的客人要硬闯进来。”
君君姑娘拿起绢帕擦了擦指尖,解开扶手上的绳子递给来人,“放狗!”
张孜立刻如炮弹般冲了出去……
那一夜单纯的就是想打他一顿,却误打误撞的挖掘出了某人的内心……
成立了四楼之后,蒋小迁大部分时间都很闲,他偶尔会拿出子君母亲的疗愈珠,按着记忆里的样子修补仙脉,可是只有坐姿没有功法,他也就只能抱着坐上一会,坐久了腿还麻……
有张公子全心全意的照拂,日子过的不要太轻松,除了每月要甩个把时辰的鞭子,他和咸鱼没有区别……
蒋小迁抱着疗愈珠睡的正香,木质的窗户出了“吱嘎吱嘎”的声音,他瞬间坐了起来,那颗阴郁的美人头突兀的出现在脑海里。
为了有个好睡眠他独自睡在了顶楼,五楼的高度,是谁能在外面扒窗户。
手伸进枕头下面,快的抽出一打黄符,他才摸索的下了床,刚站好又取下了挂在幔帐上的铜钱剑,这才放心的轻出了口气……
透过层层纱帘,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徘徊在屋里,蒋小迁右手执铜钱剑,左手拿黄符,闭着眼睛冲了出去……
“恶鬼退散!”卖黄符的老道就是这么教的。
期待的鬼叫声没有传来,蒋小迁偷偷睁开一只眼睛。
惨白的人脸上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额头正中央飘浮着一簇绿火,刚刚扔过去的黄符被烧成了灰烬,正随着纱帘带起的风起起伏伏,蒋小迁借着绿光扫了一眼铜钱剑,剑尖歪到了一边,压抑住颤抖找了一个舒服点方向倒了下去。
“老子还是晕过去的好。”
“世侄女!”男人的声音略显粗犷。
蒋小迁皱了皱眉头,这声音有些熟悉。
“世伯?”他试探的问了一句。
慌乱的男人听见呼唤,立刻跪在了蒋小迁脚边。“世侄女,你还好吗?”
微微掀起眼皮,从缝隙中打量头顶的人,浓眉大眼,厚嘴唇,年纪三十出头,但一头长白了大半,是记忆中的世伯无忧散人。
“世伯!”已经过了一年了吗?
“你身体无碍吧!”
无忧散人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小小的世侄女已经是大姑娘了。
“我游历至此听人说望花楼有一位漪溪家的姑娘,怎么会这样!”无忧散人瞬间红了眼眶,“子息呢?”
好似一记重锤锤击在胸口上,剧烈的痛楚和不受控制的僵硬感从心口蔓延开来,刚刚坐起的蒋小迁又重重的摔了回去,抖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