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哈哈笑。「我也只是帮人问话而已。」安掬乐:「嗯。」本以为这事就这样了,没料那人不死心,安掬乐烦了,直接扔了一张奸情度最高的照片──看来这招够杀,堂哥没再用渣男b的事来烦他了。之後听堂哥说,渣男b不结婚了,他退出政坛,自己弄了个事务所,安掬乐听了,仅是「哦」了一声,然後该干麽就干麽。青年a在美国流连了四个月,给他带了满满的礼物,以及一脸笑容和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回来了。青年真的结了婚──虽不是有效婚姻,面上带着微笑的,但代表一份搁下过往的决心,安掬乐很开心。渣男b去找青年a了。安掬乐不意外,问青年:「那你跳了没?」「拜托我这麽意志坚定贫贱不移趋吉避凶吧啦吧啦……怎会跳?」拜托你要是意志坚定贫贱不移趋吉避凶吧啦吧啦,当初就不会死了。「我怕你跳习惯了,看到坑不跳浑身都不对劲。」青年:「……」安掬乐不替人做决定,他认为人生路还是得靠自己走出来,而他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知道的讲出来。「他跟人打听过你。」青年显然呆了。「蛤?」安掬乐:「据说他不从政了,自己搞了个事务所,就上个月的事,你有兴趣我帮你打听打听,包管他一天上厕所几次是大号是小号都能知道。」青年a:「……不了,我没兴趣。」悬崖勒马啊,安掬乐在sn彼端给好友拍了拍手,不过他确实好奇渣男b在亲口得知青年a结婚消息後,又会出现怎样的恩怨纠葛呢?……妈的,都青年a,害他最近思路也染上了那位老人家的口气。於是他问了堂哥渣男b的事。堂哥和渣男b并不直接认识,而是堂哥的男友的甥女的男友。这一打听,费了一些时日,传回来的消息竟是:那人出家了。呃,不是,但总归差不多,只差一脚,若不是人家寺庙不要,真的就……但渣男接下来的行径也足够安掬乐下巴掉三天的──那人不吃熊掌,也不吃鱼,改吃素了,卖了车子房子,捐款资助,身兼法顾,准备帮助建立孤儿院……安掬乐没主动把这事告诉青年a,唯独两人见面的时候,将青年a盯得摸脸追问:「你干麽用这麽奇怪的眼神看我?」安掬乐:「我觉得我好像看到佛光……」青年a:「……你病了吧,河川对岸的外婆在向你招手?」安掬乐:「靠,老子健朗得很!」这事安掬乐想了想,结论很简单:青年不问,他就不讲;青年问,他就讲。他跟堂哥打赌,青年一定会问。堂哥:「你不讲不就好了?」安掬乐:「有些事,不应该是我来决定。」堂哥:「?」安掬乐:「对他来说,我是他人生里的一个配角,配角要帮忙主角,在该破梗的时候破梗,但接下去剧情怎样演,那是主角自己的演出,配角不能干涉主角的方向,否则就是喧宾夺主。」他曾试图干涉,但失败了。青年有自己的路要走,就算前方是一片荆棘,青年也该自己走过。他赌对了,青年来问了。後来?後来?喔,青年a跟渣男b复合了。甜甜蜜蜜、恩恩爱爱,把他这个劳苦功高又无辜可怜的配角闪到不能再瞎,安掬乐内心频频骂娘,心底的某个角落,既欣慰、又心酸,复杂得好像失恋了一样。他把青年a托他买来的东西递交给他,当晚,他去酒吧喝酒。那个偶尔会跟他聊上几句的酒保问他:「你现在很高兴?」安掬乐:「嗯?」「可是又好像有一点儿难过。」酒保调了一杯酒,请他嚐嚐,并道:「像我侄女把她最心爱的玩具,捐给孤儿院时的表情。」安掬乐一怔,随即一笑:「是啊,或许是那样吧。」已经不需要他的存在了,不是吗?他扬了扬唇,饮尽酒液,问酒保:「这酒叫什麽名字?」酒保道:「freedo。」「freedo……好名字。」安掬乐笑了,他确实品嚐到了自由的味道。又寂寞,又美好。夜半,安掬乐独自一人,走出酒吧。他喝了酒,脚步微飘,飘着飘着,感觉他的心,好轻好轻,轻得几乎可以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