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一声,安掬乐刚下床就腿软,做了个标准的失意体前屈。简称orz……声音很大,杜言陌就是遭睡神绑票也得有点意识了。「呃……菊花先生?」他朦胧睁眼,看见安掬乐摆了一个很销魂的pose,连忙掀被上前,很习惯地将人捞起,搁回床上。「要上厕所?」他揉揉眼,问。安掬乐点头。「嗯,还有刷牙跟洗脸。」他睡前有被「清理」过,这最后一次在浴室里,能出来的都出来了,不过人类身体一向尽职,失去的都会再回来,杜言陌搀着他进厕所,服务到家地给安掬乐扶唧唧,对准马桶。安掬乐点点点。「不必了,我自己来。」「乖。」杜言陌亲他耳朵,貌似没完全清醒,安掬乐都不知他到底真的装的:青年刚醒都会特别执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讲不听。看人排泄究竟有何乐趣……安掬乐不懂,也不太想懂,习惯是魔鬼,这么多年下来居然麻木了,虽然若能给他选,他依然偏好自己来。解决完生理需求,杜言陌把牙刷毛递到他嘴边。「来。」「……」安掬乐抬眸瞥他,应该还没醒……罢罢罢。「啊~」杜言陌给他刷牙又洗脸,过程里心情愉快地哼起了歌。安掬乐心说好啦随你了,就连最后回床上都是被抱着过去。青年贲起肌理手感相当好,安掬乐手虽然疼,仍愉悦地摸了好几把。他乳头肿痛,前一晚捏玩得狠了,骤然他似想到什么问:「想不想给我穿个乳环?」「噗!」杜言陌自认在性爱方面除了喜欢把人折腾得动不了,全靠自己帮忙搭手之外,应无其他特殊嗜好……昨晚是突发奇想,刚好背包里有救难绳,并非真心迷上s。不知恋人哪来的疯狂念想,他雷完镇定安抚。「你怕疼。」安掬乐呶呶嘴,无法否定,是人都怕疼,何况他挨过,比常人更怕,即便爱美也没穿耳洞,戴的全是夹式或磁式。「别乱来。」杜言陌怕他冲动去弄,出言提醒,他握住他左腕,亲吻上头疤痕‐‐历经岁月,那痕迹越发浅淡,不细瞧有时还瞧不出,安掬乐自己都常忘记它存在,杜言陌却会翻来覆去地看,一副比他还痛的样子。他不是计较安掬乐曾为其他男人割腕,而是在意他受过的疼。安掬乐明白,所以他珍惜自己,平日用个美工刀都小心翼翼,怕割到,不知情的以为他胆小怕疼‐‐呃,确实没错,可真正的原因是他怕青年看了心疼。爱情使人犯傻犯贱,以前安掬乐挺同意这句话,现在倒有了些不同看法。一份真正美好的感情,不该让人下堕,而是更加地珍重自己。它令你感觉美丽,像个宝物,闪闪发亮……再舍不得伤自己一星半点。因为有个人,会比你更痛。出版社放了三天假,两个人都饿狠了,叫来客房服务。安掬乐盘腿坐在床上,边给松饼抹奶油边问青年:「来过纽约没?」青年答:「来过一次。」安掬乐挑眉,咬了口松饼。「哦,何时?」杜言陌揩下他嘴角奶油,舔进嘴里。「大约一年多前,来参加城市马拉松赛。」「……」安掬乐持抹刀的手有点儿颤,他搁下刀,想喝咖啡,杜言陌早他一步将杯子送上,他饮了一口,平复下略微翻动的情绪,问出一个大约日期。「是不是这时?」详细日子杜言陌记不得了,但前后差不多。「对。」安掬乐哭笑不得。「你们在跑时,我人在对街的咖啡厅。」比赛很小,媒体并无刻意报导,那天他在公司里迎接完晨阳,打算吃个早午餐再回家洗澡睡觉,就见窗外矫健身影,道道掠过。除了运动和恐怖攻击之外,你不会看见美国人大规模的跑‐‐废话,安掬乐拿手机查了一下城市新闻,确实有马拉松比赛,他近期忙禄疏忽了。报导并没载明参加选手,他心念一动,默默拿起托盘移往窗边,悄悄看完全程,中途上下眼皮不停打架,他叫了杯特浓美式,搞得之后想睡又睡不着,痛苦得要命。人太多了,他没看见青年,没想他真的有参赛。杜言陌听着,心情复杂,滋味百般。那是他回台前最后一次在国外跑马拉松,他一直坚信恋人仍在台湾,不料他已抛下一切来了纽约,甚至与他相隔不到一街……他却只顾前跑,压根儿没留意周旁风景。他以为自己在前进,可事实上错过的远比得到的多。青年敛眼,并无多语,他坐在安掬乐背后,手臂自他腋下穿过,双手掌叠在恋人胸前,下巴靠在他肩上。「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