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插了多久,安掬乐全身绷紧,被插射了精。憋了近一个月连自慰都不曾,精液十分浓腻,马眼在快感底下敏感得一蹭就酸,杜言陌箍紧他的腰,加速挺胯,持续插入直到高潮……安掬乐哈啊哈啊喘着气,在被内射同时,下腹一阵酸软,隐隐约约好似又高潮了一次,他在迷蒙中心想:自己真的坏掉了。客厅里那面相片墙,仿佛成了一帧模糊遥远的风景。「yhappylife」,他一直提醒自己,只要快乐不要爱,可是……现在这样,好快乐。快乐的发疯。杜言陌发泄后的阴茎停留在他体内,两人维持交合姿势,谁也没动,身体热度降消,肚腹间的精液化作水状,逐渐淌落……一片沉默,安掬乐扯嘴,嘴腔里苦得想来根烟。事后一根烟,不是快乐似神仙,而是人人都怕亲密后的相对无言。忽然杜言陌抱紧他,捧着他的脸不停亲吻,一直亲一直亲,亲得嘴巴都要肿了,仍没消止。依旧是一副眷恋依赖的姿态……安掬乐没阻止,只是,有点儿倦累。他眼皮颤了颤,很困倦,少年终于停了吻,瞅着男人疲惫模样,心头一抽,把脸埋进安掬乐脖肩里,颤抖道:「我哪里……做得不好?」安掬乐迷迷糊糊。「嗯?」杜言陌:「你不喜欢的……我全部都会改。」安掬乐瞪大了眼。他浑身激灵,一下子清醒,听少年用一种乞求的口气道:「我会努力,你喜欢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是刚刚的……我没办法,我以为可以忍受,但是不行……」他语无伦次,热气激动得喷在安掬乐颈项间。「不要跟别人做。」他如此低声下气,毫无尊严,失去年少锐气,安掬乐心头动荡,迷乱至极。杜言陌:「那天我等了你一晚,你跟另一个男人回来,我知道,你没有我也没关系……不,其实没有我比较好。」那天?哪天?安掬乐一头雾水,可一想,他带人回家,除了一个杜言陌,只有乔可南。他愕然。那时,他以为少年走了……离开了。确实,上回被那样否定,杜言陌不可能无动于衷。然而他除了仰赖这人的好,仰赖他一开始施予的温度、漂亮的包容,自己始终给不了他什么,只有肤浅的拥抱。连收受他好意,令他开心,都没办到。于是他折返,前往安掬乐住处,这次是做好了准备真正搁下一切,抛弃坚持与原则也要获得这人原谅,苦苦等至凌晨,却见他带了另一个男人回家,举止亲昵……原来,连他唯一能给的,别人也能够给。放弃吧……他不把你当回事,这个人不是你可以得到的,同样的事,他历经过,不会受不起。上次怎样熬过来的?他茫茫想,是挨着这人的体温,一步一步,挣出来的。这次,谁来帮他?帮不帮得了?一想到安掬乐有可能用同样或更甚的姿态,在别人身下……这一个月,他翻来覆去,完全无法承受。忍到了极限,拚命找他,自他出门一路尾随至酒吧,他进不去,只好在外边等,他知这人心软,跪下舔他的鞋子都好,总归不要被讨厌……可是后来出现的那幕,却彻底击碎了他。「我年纪小,没有能力,我们不对等,这是事实……」杜言陌逼迫自己,讲得艰辛:「可是,求求你……」不要,不要我。少年样子哀怜,安掬乐沉默许久,把他脸抬起,两人四目相对,杜言陌那黑亮眸底,带着水光,莹莹反射室内朦胧的灯光。安掬乐看着、看着,看了很久,里头溢满了卑微的执着──他不懂。为何你会变成这样?我分明把我认为美好的东西全给你了,盼你完满,骄傲自信,不再因缺爱而乞求别人、患得患失,你却来求我……求我……安掬乐:「不要求我。」少年错愕,眼神渐渐流露出绝望的样子。不是那个意思……安掬乐闭了闭眼,想给他一记安抚微笑,却累得再扯不动嘴,掀唇的同时,喉咙里一阵酸楚,好似有一把刀抵在那里,凌迟着割开他脆弱喉管,把那些深埋入骨的言语,通通挖剖出来──「你喜欢的,明明就不是我啊。」说着,泪水自安掬乐眸眶溢出──仿如鲜血。其实这句话有语病。杜言陌当然喜欢他,喜欢得放下尊严到此地步都来找他了,但……安掬乐就是在意那之间的差异和不同,这份在意终于逼得他无法再维持漂亮形象。事实上,人一旦谈了爱,又有谁真能无瑕地完全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