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挺像他看过的bl漫画剧情,还是安掬乐塞给他看的。总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无人关心真相──他们只求嘴巴上的调剂,人生太空虚,需要藉由讲述别人的是非,抬高自己的地位,被关注、聆听,而不去深思自己的作为,或许更加千疮百孔。最少安掬乐活得真,他要什么、不要什么,清清楚楚。他给安掬乐试过拉对象,乔可南承认自己观念老,总希望对方能遇个人,安分过日子。菊花给他面子配合几次,后来索性坦白讲了:「小乔啊,你能介绍的对象,哪个我自己摸不到?我要真想,就轮不到你在这边扮沈春华,主持《我爱红娘》了。」他手一摊。「何况甲之砒霜,乙之熊掌,子非鱼安知鱼乐?」乔可南摸摸鼻子,想想也对,兀自反省了一番。他所认定的幸福方式,对别人来讲或然是一种束缚。无奈安掬乐这人太缠又太乱,讲白就是缺人陪,年初那三劈未遂事件,着实令乔可南心有余悸,睡前手机还不敢转静音,生怕错过求救电话……一路防备到年底,莫名风平浪静、风和日丽,乔可南被害妄想了一阵,当真见无风无浪,又听某花再三强调要修真,便歇了心,孰料……修真?修你妈的真,修童贞才对!!「亲爱的,怎么了?」见乔可南从厨房倒水回来,原先表情松松的,到萤幕前,惊惧如遇鬼,陆洐之把手里六法全书搁一边,不解。「……」乔可南张着嘴,哑声乱指,指自己又指电脑,再指陆洐之,临末憋出一句:「娘子,快跟牛魔王出来……看上帝!」陆洐之为他前头的称唤挑了挑眉,但没异议,下床走到桌前,电脑里一个skype视窗,里头洋洋洒洒文情并茂,陆洐之按着恋人搁在滑鼠上的手往上拉,再逐步下看,这一看,连他这曾经玩咖,都有点儿惊。「未满十六……」乔可南犹在那儿心惊。「这怎办啊?」陆洐之耸肩。「现在满了?那好,不犯法,前会那事对方没说&lso;不要&rso;吧?说了就成立强制性交了,总之没留下把柄便成。另,多注意一下少年家里情形,满二十前尽量别让对方父母发现,否则有诱拐嫌疑,很麻烦。」他口气浅淡,一副在给人谘询,乔可南嘴巴张大又合起。「可是……未成年……」陆洐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情我愿,谁管得着?」他骨子里倒是颇支持那朵啥花去跟谁扯扯,总归别来扯他家这位就行。「我第一次干人,也差不多这年纪。」「……」得了,搞半天陆洐之才是安掬乐真正心灵伴侣,乔可南一时半会看不开的事,他老人家倒是一副有何所谓。陆洐之拍了拍恋人肩膀。「我看那啥花挺认真的,反观少年那年纪,谁知过久会如何,这事谁亏谁赚倒难讲,令他欢喜做、甘愿受便行,真出了事我捞他,别担心了。」讲完,他退开,回到床铺上悠哉翻书。陆大律师一段话,轻轻巧巧,倒也保证安掬乐在法律面上,出不了大岔。问题是,撇除法律呢?乔可南仍呆,安掬乐则在那儿玩真心话大冒险:「我猜他估计还在楼下等,都几点了,到底是多缺爱,非搭着我这块破木不可。偏偏被他搭着,我也觉得自己成希罕物了,我不过求个快乐人生,多的就不必了……」真不必吗?乔可南反覆观看好友传来字句,上头写他如何不知情勾搭十五岁少年,又在知情之后,如何演变至此。身为一个还算有常识的成年人,乔可南屁股没毛都知该劝好友当断则断,可告诫言语几回溢出指尖,敲打成句,乔可南却次次删除,茫茫无语。或许,面对感情,谁都无话好讲。如人饮水。他想,个中滋味安掬乐比他懂,因为懂了,才和他skype告解,等他一顿痛骂,等别人指责他:不能、不能、不能。但究竟有何不能?至多一个年龄差距,可少年终会成年,现在这年纪也不算毫无判断能力。何况要乔可南来讲,能藉先前的事要胁大人的,绝对不是啥好草。他心一下子偏到菊花那儿去,琢磨了会恋人方才讲的话,瞥向床边,陆洐之正巧抬眸回望他。这一眼交递诸多讯息,乔可南忽然懂了好友此刻怎般心情;当初安掬乐也劝过他及早离开陆洐之,他没听,最终跌得半死,却从无悔。不悔自己走过那遭,并非只因成果甜美丰硕,而是过程令他真切感受自己活着。能爱,谁不想爱?于是千言万语,最终归为一句:「欢喜做,甘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