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纸鸢被一只手取了下来。
平南王看得微微挑眉,这只手的主人似乎是个男子。
“谢谢姚哥哥。”墙内,传来安宁儿欢乐的声音。
平南王一听,当即面色一沉,大步朝前走去。元德帝眉微微一蹙,姓姚?不会是……他犹豫了一下,快步跟上。
二人拐过月洞式园门后,便见一青衫男子背对着他们,他面前站着身着鹅黄色及胸襦裙、梳着垂挂髻的安宁儿,安宁儿眉开眼笑地从他手中接过了纸鸢。
平南王还未发怒,安宁儿便看到了他,甜甜唤道:“爹爹!”她开心地朝他小跑了过来,却在看见元德帝这个陌生男子时脚步慢了下来,有些迟疑地看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元德帝冲她礼貌颔首。
“呀!有蛇!”忽然,安宁儿身后的丫环嬷嬷们叫了起来,众人一看,便见地上一条细长的绿蛇蜿蜒在安宁儿裙边。
安宁儿往后扭头一看,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那名青衫男子连忙朝她奔来,安宁儿却吓得将手中的纸鸢往前一抛,青衫男子下意识便接住了她抛来的纸鸢,一下子将纸鸢抱了个满怀,安宁儿拨腿往前跑,谁料不小心踩中裙摆,人结结实实地往前摔了下去。
元德帝见状,快步上前,伸出双手稳稳接住了栽倒的安宁儿,顺势将她打横抱起,旋步转了一圈,借力撤离出绿蛇的攻击范围。
安宁儿只觉得天旋地转过后,面前便出现了一名年轻男子超尘脱俗的侧颜,他好看的轮廓在晨光下像是闪闪发光……
几乎是同时,一支袖箭从元德帝的黑衣侍卫掌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出,袖箭稳中蛇之七寸,不过手指般粗细的小蛇被精准地钉死在地上,很快便一动不动了。侍卫蹲下,捏起拇指般大小的蛇嘴查看,禀道:“藤蛇,有牙,若被咬到可致伤口血流不止而死,若能及时医治,便无大碍。”
这藤蛇属于树蛇一类,在树木间较为常见,可这是府邸之内的园林,当是除过蛇虫一类的了,那它在这儿出现便显得有些不常见了。
那怀抱纸鸢的青衫男子一阵慌乱,连忙丢下纸鸢迅速跪下,“晚生拜见王爷。”议言毕,又抬头关切地看着被元德帝抱在怀中的安宁儿,“郡主没事吧?”
安宁儿这会儿双手还紧紧地挽着元德帝的脖子,听了他的话才回过神来,连忙松开手。
元德帝将她轻轻放下,温声莞尔道:“郡主没事吧?”
安宁儿小脸都红透了,连忙低下头来,摇了摇头。
元德帝对平南王颔首致意,“方才有所失礼,还望平南王恕罪。”
平南王抬手,“客气了,方才多谢阁下出手救了小女。”碍于有外人在场,平南王并无点明元德帝的身份。
这时,安宁儿身后的丫环婆子们才连忙围了上来,关怀着她。安宁儿抬头看着元德帝,忽地笑了,“你是承哥哥!”
元德帝也笑,暖声道:“好久不见。”他的言行好不温润,全然没有朝堂上的威仪,平易近人得如同邻家和善的大哥哥。
平南王对着跪在面前的青衫男子冷目而视,“姚公子,你突然出现在小女闺园中,是何情况?”这姚海林,平日见他仪表堂堂,今日竟敢擅闯宁儿闺园。
姚海林忙作揖道:“王爷,请听晚生解释……”
“爹爹,您别怪姚哥哥了。”安宁儿见父亲生气,连忙抢着解释道,“姚哥哥是为了帮宁儿取纸鸢才进来的,他不是故意的。”
“正是如此。”姚海林直接认罪道,“晚生有所唐突,请王爷降罪。”
平南王不满道:“那本王倒问问你,你安身之院落与小女闺园相隔半个府邸,如何能到此处来?”
姚海林叩了一首,“王爷,此事是晚生之过,晚生为了准备两日后的殿试,焚膏继晷学习,习得头昏眼花,听闻府中园林清静,此时又值暮春,百花将谢,便贪图春色借此一游,未曾料到隔墙便是宁福郡主的闺园。”他说着又朝宁福郡主作了一揖,“冒犯了郡主,还望郡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