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府。
酒砂觉得自己分外委屈,沉曦一点安慰的话都没有,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就跑了,也不知去哪儿了,难道真的是他子嗣艰难吗?她这般想要孩子,可他又生不出来,所以伤到了他的自尊?
酒砂一想到将来可能发生的事不免神伤,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可刀像是即将要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了。她不想像前世那样等到他死了她才怀上,最后连他的遗腹子都保不住,想到前世那个无缘的孩子,酒砂忍不住哭了一场宣泄,哭着哭着便在贵妃榻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像是有人在她耳旁轻轻唤了她几声,酒砂觉得眼皮困顿,似睁不开来,又感觉有人轻轻执起了她的手,腕上抹过一点清凉后紧接着便是一疼,似是被小虫子咬了一口,不,是两口。
酒砂努力睁开眼,可是眼皮像是有千斤重似的,周围有风掠过,来人像是从她身边绕了过去,即将离开了。
酒砂努力想睁开眼,一用力竟是咬到了舌头,舌尖一疼整个人也打了个激灵,登时睁开了眼,便见一个紫衣身影背对着她往门口走了去。
“来人……”酒砂虚弱叫了一声,想翻身起来竟是周身乏力,一下子“咚”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夏日的地面已经撤去了毯子,酒砂这一下子可摔得不轻,只觉得膝盖和手肘都疼得厉害,却爬都爬不起来。
很快,有人将她扶抱回榻上,两个声音先后在她耳旁轻唤,“小姐,你没事吧?”
酒砂闭着眼无力答话,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去打盆水来。”
很快,一条冰凉的巾子覆在了自己的脸上,带着一种薄荷般的清凉,酒砂终于睁开眼来。
“小姐,你没事吧?”晚秋关切地在她耳边轻唤。
“我、我怎么了?”酒砂无力道,撑扶起身子来。
“不知道您是梦魇还是中暑了。”流冬又拧了一次巾子,在她太阳穴和耳后都擦了擦,一股沁凉的感觉袭来,酒砂渐渐恢复了过来,头脑是清醒了,可身体还困乏着,像是睡了很累的一觉。
“小姐,您再躺一会吧,冒然起身容易头昏目眩,”晚秋道,“我去给您端碗酸梅汤来。”
酒砂低低应了声,抬眸一看,见晚秋今日正穿着一件紫衣,背影似与刚刚她所见的重合在了一起,酒砂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手腕,却意外地发现原先红痣的位置只余两个红点了,像是血珠破了之后的模样。酒砂惊诧,不由得想起前世,前世她腕上的小红痣似乎也是睡了一觉醒来后不见的,只是她当时并未察觉。
沉曦回来的时候,酒砂还躺在榻上,一靠近她便闻到一股百花油的味道,忙俯下身来关切道:“怎么了?”百花油是跌打损伤之药,她受伤了?
酒砂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刚刚不小心从榻上摔了下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沉曦在榻边落坐,“摔到哪了?我看看。”
酒砂轻撩掉袖子,露出手肘给他看。
沉曦仔细抬起她的手看了看,“还有哪儿?”
“膝盖。”酒砂指了指左膝,懒得撩给他看了。
沉曦轻抬起她的腿,将裙摆和宽松的长裤都撩了起来,见膝盖上一块淤青,微微拧眉,低声道:“晚上沐浴后我帮你拿冰块敷一下。”
“嗯。”酒砂淡淡应了,似没什么兴致,也不看他。
沉曦又道:“以后让她们在榻边铺上软垫。”见榻边还有一小处空处,他硬是挤了上来,侧躺着拥住她,柔声问,“中午又做恶梦了?”她睡相乖巧,无端端地怎么会掉下来。
“没有。”酒砂背对着他,似有些闹起脾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