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他……不想要孩子?意识到这,酒砂心中一沉,是他心中还想着复国吗?他怕在未成就大业的时候有了孩子,毕竟有了孩子就会有了牵绊,倘若失败,定是覆巢破卵。
沉曦见她脸色完全变了,心也是蓦地一沉,她这般不能接受?沉曦没底气道:“没有绝嗣,努力一下,孩子说不定也会有的。就算不行,还有你弟弟。”
酒砂垂下头来,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只木然地抱住他,“知道了。”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沉曦心中难受,她就这么想要孩子?没有孩子,她会选择离开他吗?可是这孩子,真的不能生。他怎么可能会不想要她和他的孩子,他做梦都想啊。
可是前世她难产,他趴在产房房顶听了整整一个晚上,听她从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叫到最后的无力呻-吟,听得心如刀绞。
死寂过后,产房里传来了元礼承悲恸的痛哭声。可他只能趴在房顶闷声痛哭,连一点声响都不能发出,他的心、他此生所有的努力,仿佛也在那一刻随着她离开了。
此生生产,她或许会顺利吧,没有了那些后宫嫔妃后的陷害,可是他还是怕,他不敢冒着任何失去她的危险、不敢心存侥幸。倘若她因生产而死,那他和前世护不住她的元礼承又有什么区别!他又有什么资格在今生强娶他为妻,许诺给她一世幸福!
至少,在这十年之内他都不会想要孩子。而在这十年之间,酒陌一定会有他的孩子,他们姐弟二人关系这么要好,酒陌的孩子她也一定会视如己出,到时有了孩子,心底充实了,这一切会慢慢好起来的。
两日后,宋府。
今日正是吉日,宋老和叶羡晚二人结拜为师徒,因着叶羡晚腿疾未愈,这次二人只是小行拜礼以便今后传授医术,是以只请了叶慕阳、酒陌和酒砂等三个知情人见证。
作者有话要说:
叶羡晚虽然腿脚不便,但仍是执意和宋老行了三叩首之礼,不肯让人搀扶。
拜师礼过后,酒砂悄悄将宋老请到一边,行了一礼,“宋老,砂儿有一件事情想和您请教一下。”
“但说无妨。”今日如此大喜,宋老心情自然大好。
“那砂儿就直言了。”酒砂眼神有些闪烁,“砂儿有一姐妹,成婚后有好一段时日了,却一直不曾怀上身子,她打小就身子康健,也找大夫看了,说她身体好着呢。因她夫家小妾众多,她怕是让小妾下了药,可平日里饮食也不见有异常,就想问问这是何缘故?”
宋老闻言,捋了捋白胡子,凝神思索片刻,“且容老夫想想。”
小剧场:
杀手:哈哈哈!沉曦你死定啦!
宋老:机智的我已经看穿了一切,什么朋友姐妹的事通通都是自己的事!
酒陌:姐夫你不厚道啊,打我儿子的主意!
沉曦: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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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直想了好一会儿,才道:“老夫倒是知道一个偏方。”
“您请说。”酒砂忙认真倾听。
“这个偏方是以带柄柿蒂所制,只要将柿蒂焙干后研磨成粉,以黄酒送服即可,在月事后连服七日即可避子一年,”宋老道,“你可问下你那姐妹是否曾于月事后连服黄酒味极浓的某物七日?”
酒砂闻言暗暗吃惊,思索了一番道:“我那姐妹倒有说过,曾有人给过她一个偏方说可治体寒,以红糖一两块,桂圆三四颗,大枣五六颗,枸杞七八颗,最后再加少许黄酒,连忙七晚熬水喝即可。”
宋老摇头,“此方确可治体寒,可无需添以黄酒,只怕那黄酒是避子偏方所需,同时亦用来掩饰柿蒂滋味的。你再问问,此方可是月事净后开始服用的?”
这也正是么!酒砂心中怒骂沉曦,面上故作疑惑,“这我就不知了,我明日去她府上问问。倘若……”酒砂无奈皱眉道,“倘若她真服用了,那不是得等来年才能怀上了?”
宋老朗笑两声,摇手道:“无需,让她吃下一颗柿子即可破解此偏方。”
“什么?如此简单?”酒砂讶异,忽想起沉曦让她少吃寒凉之物,尤其是柿子,顿时气得直想跺脚,这沉曦还真是一只老狐狸,一个谎扯得密不透风!
“自然。”宋老欣然颔首,“若吃过柿子后仍久不受孕,那便得看看她夫婿有无问题了。”
酒砂心中了然,福了福身,“砂儿谢过宋老解惑。”
当晚酒砂回到沉府,唤了沉曦早早上榻,于床榻之上极尽挑逗,惹得沉曦面红身热,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相拥而眠,临睡前道了一句,隐有威胁之意,“明日该干净了。”
酒砂故作惶恐,缩在他怀中不敢说话,心中却是暗笑,干净了正好,明日且看她如何使尽浑身解数去勾引他!
次日,酒砂早早起身,今日是慕阳见她外祖的日子,因着二人婚事毫无苗头,怕冒冒然相见会传出风言风语,是以此次相会既不能约在各自府中,也不能特意约到酒楼相见,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外偶遇。
如今正是踏春赏春的好时节,酒陌和叶慕阳这对近来形影不离的好同窗相约赏春,叶慕阳提出带久居深闺、行动不便的姐姐一同前往,酒陌一口答应,为了避嫌也为了让她有个伴,酒陌还体贴地将自己已出阁的姐姐请了出来,两对姐弟俩便这么愉快地相约在郊外了。
沉府马车上,第一次恢复男儿装的叶羡晚颇有不适,举止仍有些含蓄,酒陌看也没看他,更别说提点了,他一双眼只直溜溜地盯着恢复了女装、上了马车后刚刚取下帷帽的叶慕阳,叶慕阳今日穿着一身浅绿色的及腰襦裙,头上梳着垂挂髻,髻上绑着和裙子同色的发带,坐在那儿乖巧如邻家女孩儿。
叶慕阳被他看得脸都红了,却因酒砂在场不敢瞪他,只能垂着眼眸盯着自己手中的手帕。
酒砂见状,笑着戳了一下酒陌脑门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酒陌咧嘴直笑,“慕阳你真好看!”
“还叫慕阳?要改口了,待会儿在外祖面前可别说漏嘴了。”酒砂提点道,又看了一眼叶羡晚,柔声劝道,“慕阳你不必紧张,外祖人很开明,你放开些,膝盖不必并得太扰,手也不要一直握着,站的时候自然垂放在两边,坐着的时候放在腿上即可。”
叶羡晚闻言,连忙分开双手,他平日里习惯手中拿着手帕,如今没了手帕倒很不适应。
“对啊!学学我!”酒陌目光这才从叶慕阳身上收回,大声拍了拍胸口。
叶羡晚看了看他,只见他坐在那儿,双腿张得像扎马步似的,手肘撑在腿上,举止看起来风流倜傥如公子哥儿,再看看自己,双腿虽无并拢,却也只分开一拳左右的距离,他连忙将腿又打开了些。
他确实紧张,现在的他只能站一小会儿,走起路来吃力而缓慢,也走不了太远,他怕被二人的外祖看穿,倘若因他的失误而误了姐姐的婚事,那叫他如何过意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