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泪流更甚,他剑眉微蹙,“我……”
他话未说完,酒砂忽地站了起来,紧紧抱住了他。
他身形一颤,惊诧不动。
酒砂眼泪肆意奔流,她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抱住他,就算这只是一场梦,她也要将他活生生地带出梦中,不再放手。
沉曦微敛眼眸,不动声色,任她紧紧抱着。
酒砂直抱了他好一会儿,惊觉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松开他坐回床上,低头掏出帕子拭泪。
沉曦审视着她,心中暗暗思忖,她向来是个性子冷清的人,怎地这会儿会哭成这副模样?他方才不过出去敬了会儿酒,而且出去之前,她的脸色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这是在他出去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酒砂擦干眼泪,吸了吸鼻子,不能再哭了,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应该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才是,同时也要……弥补他们前世这夜的遗憾。
前世他进来后,也是和自己说了这番话,而后在她身边静坐了一会儿,便将她抱躺上床,与她行了周公之礼。
当时她隐忍泪流,一声不吭,他也没说话,只是气息微重。
后来想想,这夜其实过得很是窘迫。他怎么也进不去,她也疼得要死,最后还是他抹了些滑凉的东西才得以继续进行。在那之后,二人每个月最多也就例行公事般的一次,每次皆艰涩难行,都要借助那个滑凉的东西。
像是今夜开了个头,那之后的每次她总是面无表情,也从来不去看他的脸。酒砂以为,同房也不过就是如此了,直到后来他们两个……
酒砂回想起那仅有的一次,有些红了脸。她从未想过同房能如此的销魂蚀骨,也根本无需借助那个她之前一直以为的必须品。
沉曦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却见她忽然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面容虽还算沉静,但对上他的眼时……却似乎有些害羞?
沉曦觉得自己仿佛看花了眼,像是要验证自己的怀疑似的,他伸手抬起了她的脸。他的指腹轻轻抚过她的耳根,这是她吧?没有易容吧?
酒砂被他看得有些难为情,低垂下头来。前世同房前,他也是这般审视着自己的,可当时的她只觉得自己像是放在砧板上的肉,任其宰割,那种心情与现在是全然的不同。
酒砂唇张了张,“夫君……”
沉曦眉毛一跳。
二人沉寂了一会儿,酒砂的手忽然抚上他腰间的苍龙教子玉带钩,沉曦下意识后退半步,“你做什么?”
酒砂抬眼,看见了他眸底的防备,冲他莞尔一笑,“服侍你更衣。”
她决心从今日起尽一个妻子的本份,好好服侍他,给他真心,就像前世他待她那般。虽然他是个对房事很冷淡的人,可是今晚是他们的花烛夜,她希望能尽量地给他一个美好的回忆。
当然,后来酒砂才发现——不热衷于房事,是她前世对沉曦最大的一个误会。
沉曦从来没见她对自己笑得这么好看过,心中不由得警钟大响,以她的性格,莫不是要玉石俱焚!
酒砂微笑着,上前去抱住了他。既然他不愿意走来,那她便过去。她的脸轻轻贴在他胸前,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身。
沉曦身子微僵,久久之后,才抬手轻轻地抱住了她。
“沉曦,抱紧我。”酒砂缓声道,她想要感受被他重新紧紧拥在怀中的感觉。
沉曦面容复杂,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可是就在他出去敬酒之前,她明明还冷淡地叫他大理寺卿,眸色鄙夷。沉曦蹙眉,今日的她很不对劲,她的投怀送抱使得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若说刚开始还有些受宠若惊,那现在只余惊了。
酒砂的脸轻轻蹭着他结实的胸膛,原来抱住他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而美好。
前世她嫁给他三年,终日冷清着脸,他却从未介怀,只日复一日地待她好。可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只叫她害惨了,她害得他被革职罢官,最后愚昧的她还受人蒙骗,亲手将他送上了黄泉路,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自己怀中,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