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数据并未涉及本条喜好,系统正在试算中。
-请稍等……试算完毕。
-虽然我沉稳寡言,但语言行为皆透露着可能性高达98%的童年创伤痕迹,推算我喜甜概率为94。6%。是的,在94。6%可能性下,你的猜测是对的。
安隅有点崩溃:那您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
小章鱼人沉默片刻。
-或许,你应该先为我开启摄像头权限,并举起终端对准我的学习对象?
“安隅。”
安隅脊背一紧,抬起头,“啊?”
长官此刻的表情太难解读了,让他以为自己这段时间的社交进步都是错觉。
秦知律欲言又止数次,最终捻起一块鱼尾饼干,“很有创意,闻起来也不错,但……你真的有必要把它做得这么细致吗?”
安隅一呆,“什么?”
但很快,他的视线就落在了那块饼干唯一的设计巧思上。
——在鱼尾靠近尾端的侧面,有一个独特的小洞。看上去很不起眼,容易被认为是烘焙留下的气孔,但事实上,麦蒂夫人手艺精妙,每一块曲奇都将气孔锁在饼干体的内部,绝不会暴露在表面。
安隅恍然大悟,松了一口气,“噢,这是您上次不让我碰的地方。”
秦知律瞬间表情更加微妙,有一瞬间,安隅怀疑他要猛地朝自己走过来,无辜道:“上次您让我摸鱼尾,我快要触碰到那里时,您突然很抗拒。您知道的,我一直在努力避免自己做出让您不悦的事,所以回来后仔细学习了人鱼的结构。唯一遗憾的是,不确定该设计成腔体还是……”
“够了。”秦知律脸沉得可怕。
安隅突然有些危机感,他支吾了一会儿,“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触碰那里会让您感到不适,很可惜,我无法自己化形人鱼,不然就可以摸摸自己感受……”
“不可以。”秦知律冷声道:“即便真能化成人鱼,也不可以触碰。”
安隅茫然,“我是说我自己。”
“说的就是你自己。”秦知律挑眉,“我的,你的,未经允许,都不可以触碰,明白吗?”
安隅不明白。
长官神情严肃,他已经有一阵子没从长官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点头,“明白了。”
秦知律又瞪了他好一会儿才挪开视线,把那块饼干吃掉了。
安隅严阵以待长官对下一块饼干的诘责,但却没等到。秦知律坐在桌子前,像往常吃东西那样缓慢而优雅地将饼干一块一块捻起来放进嘴里,没一会儿就吃见了底。
每种只剩最后一块时,他把盒子扣好,随手放在书柜上。
那张手写的面包描述卡被他留在掌心,轻轻抚摸。
他念着那行小字:“看上去很不祥吗——所以,这是你在反问诗人,你在替我不平?”
安隅心跳一顿。
面前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他无所不知,哪怕是自己都没仔细多想的念头,都会被瞬间看破。
秦知律反复摩挲着那行歪七扭八的字迹,许久才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到目前为止,诗人预言的每一件事都是真的。他看到的红光,典应该也看到了,虽然典暂时不悲观,但也没有否认他说的话,不是吗?”
安隅点头,“是的,我从未怀疑诗人的预言能力。”
秦知律朝他走过来,站定在他面前。
昏暗的房间,让玻璃窗外的主城灯火更显得璀璨。
秦知律背对着那片璀璨,“那么,你堵住他的嘴来替我遮掩,不觉得自己对不起人类吗?”
安隅目光宁静,“我为什么要对得起人类?长官,我从未给过人类任何承诺。从始至终,我只承诺过您而已。”
自上方注视着他的那双黑眸有一瞬间的波动,秦知律张了张嘴,从口型上,安隅觉得他像是要说“不可以这样”,但他最终却没说出来,只是抬起手,在空中抽掉了手套,掌心轻轻按在安隅头上。
“毛长齐了,牙也长利了。”
手掌在安隅头上揉了揉,从很轻柔到加了点劲,直到把他一头白毛揉乱。
安隅垂下眼看着秦知律的双腿,“长官,您的掌心是暖的,以后别戴手套了吧。”
“为什么?”秦知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