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安隅走向两个极端,但很巧合地,都成为悖论。
秦知律开始收敛那累赘的章鱼基因,触手持续收短,他的身体也从高处降落,降到和从前差不多高时,被安隅搂着的那只触手从怀里溜了一下。
长度不够用了。
安隅下意识揪住,往回扯了扯。
这个小动作把秦知律拽得有点疼,但他停顿片刻,暂停了收敛基因的进程。
他保持着略高于平时的高度,下半身是一堆蜷曲的的章鱼脚,其中一根被安隅抱在怀里。
安隅嘟囔道:“那个巨水母果然是您吧。”
秦知律自然地说道:“那晚超畸体过度修复,雨水中全是水母毒,我恢复意识时已经来不及救军部的人了。干脆尝了一点水母基因,变成它们才能了解更充分。”
安隅“哦”了一声,忍不住又斜眼瞟向秦知律身下盘桓的触手们。
凌秋说,强者们都很介意被问隐私。
可他忍不住了。
“长官,您的裤子呢?”
秦知律语气陡然转冷,“少管。”
安隅缩了缩肩膀,又问,“那您在车库里缠着我,是想暗示水母的弱点吗?”
他没得到回答,但从秦知律淡漠的表情中,他隐约觉得那是个否定的答案。
安隅搂着章鱼脚走得很慢,秦知律和他保持同速,“莱恩把你引过来的?”
“嗯。您要插手吗?”
“自己想办法解决。”
走廊另一端,祝萄和蒋枭迎面走来。
蒋枭痴狂地盯着秦知律,目光顺着漆黑光亮的章鱼肢体游走——来到被安隅搂在怀里的末端。
安隅默默撒开了那根抱了一路的触手。
秦知律瞟他一眼,“这东西的基因熵很高,你有被激发出新的异能吗?”
“没有。”安隅下意识隐瞒了诡异的空间波动,“它没主动感染我,表面粘液的感染性有限,我连瞬移都费力。”
祝萄走近,藤蔓从指尖伸展而出,柔柔地搭上安隅脊背和腰腹的伤。
清凉感冲缓灼痛,终端上,生存值迅速回升。
安隅突然理解了比利对奶妈崇高的敬意。
秦知律也看着终端上跳动的数字,思忖道:“你从没接触过章鱼基因,不知道感染充分的话会发生什么。”
安隅其实也很想知道。他预感还会遭遇这玩意很多次,如果有可能,想早点把疑似新觉醒的能力搞明白。
他忽然抬头望向秦知律,欲言又止。
秦知律:“嗯?”
“基因感染会触发我,如果感染方式不是刺入呢?如果是……”安隅咽了口吐沫,“其他形式的摄取呢?”
秦知律闻言愣了片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胆子大了……”
“那算了。”安隅转身道:“虽然那家伙有点恶心,但我从小就不挑……”
“站住。”
秦知律冷脸从安隅腰侧抽出原本属于他的短刀,挑起一根脚,用手帕仔细擦拭了末端,利落地削下。
小小一块,在良好的控制下几乎没有出血。
“给。”他递章鱼脚的动作像在递刀。
以他对这只睚眦必报的小兽的了解,有理由怀疑安隅只是想报复那晚自己变成水母吓他。
安隅接过来咬了一小口。冰凉滑韧的口感,一丝丝鲜甜。
咽下去后,除了觉得胃里凉凉的,没什么异常。
秦知律面无表情,“好吃吗?”
“滑滑的,挺不错。”安隅诚实作答,“但好像没用。”
蒋枭表情更诡异了。
他正要开口,祝萄就及时拉住了他,打岔道:“律刚才单独解决了一只章鱼人,你这边也有一只,蛙舌应该就在附近。中尉和莱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