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两人面对面站着,李思蕊眼神锐利,声音高亢,情绪激动,言辞激烈,气氛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你李府的血脉,不是么?她不是你父亲的姬妾,也不是你母亲的侍女,她是前朝的郡主!只是当时身份被人察觉,走投无路之下被你父亲所救。原本平安无事这么多年,临了却被人告密拆穿的身份,我娘亲为了保全我才自尽了,并非病死。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们呢?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样香消玉损,不为所动,如果我不走,是不是跟她一样的结局呢?”李思蕊不知道当时的李家夫妇对娘亲有没有真情实感,但是自从自己走后,也没有人来看望她,关心她。一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罢了。
等到李思蕊说完,李新的表情非常震惊,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无法相信所听到的事情。这件事情李思蕊怎么会知道?
“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母亲死之前将一切都告诉了我,让我逃。这普天之大莫非王土,我又能逃到哪里去!更何况我那时又怀有身孕,你说我能怎么办?难道让我去死么?呵呵,可能你们都想着我死了该有多好吧,终归没有人盼望我过得好一点。”李思蕊冷笑道。
慢慢的李思蕊稳定了情绪,转换了脸上的表情。今天已经说得够多了,也浪费了自己太多心力了,便不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逼迫李新去反驳什么,反而冷静的看着李新。
“我不知道原来你记恨的是这件事情。”李新没有刚来的时候质问的语气,有些愧疚又有些无奈,这始终是李家袖手旁观导致的结果,“当年的事情,或许家父家母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庇护的东西。你母亲想要保护你,我的父母何尝不是想保护整个家族呢?因你母亲身死,陛下以为你是我李家的血脉,在父亲的一再保证之下没有继续追查。但是这么多年你也看到了,我们李家都信守承诺,没有说出半点与你有关的事情。我还是称呼你一声妹妹,毕竟你我兄妹相称的时候,也是真心实意过的,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罢了。现在李家已经独木难支了,走到今天实属不易。”李新说了心中的苦楚,可能是奢望李思蕊能够听进去,不要再在李家以前的事情上困死在过去。
“你有你的说法,我有我的想法。我很感谢这么多年你对我的照拂,但是回到李家是不可能的,我也不想与你们李家有任何牵扯。这玉佩算是你的一份恩情,我记下了,以后会偿还的。”李思蕊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没有一点笑容,眼神冷淡而漠然。和李新将话说开,俩人坐在椅子上,都沉默了,过了片刻李新才说话。
“打扰娘娘了,微臣告退。”李新弹了弹衣袍,便起身离开了。走在路上的李新时不时回头看,眼神中有着疑惑和迷离,早年的记忆涌上心头。不是自己的父母不帮李思蕊,而是不能,除了自己一家,还有家族的压力,那是个艰难的选择。还记得当时父亲说过的一句话“渡人之前先渡己”,不然哪会有可能去帮助他人。直至上了回府的马车,李新都在回忆以前的一些细枝末节,希望从中还能现什么蛛丝马迹,可是却一无所获。
李思蕊知道身世的时候,也害怕过、迷茫过。初到丹园时候还曾担心是否有人会追来,肚子里面还有着孩子,担惊受怕的。可是过了两三年,外面并没有什么动静,李思蕊才又回了李府一趟,参加了李楠枝的生日宴。李家的人倒是没有说什么,看到李思蕊憔悴娇弱的样子只以为是在丹园没有过好,后面又安排了人增加了丹园的采买用度。是李思蕊自己心中有恨,别人与她说话都没有理睬。只因当时李思蕊并未在宴席上露面,所以外人并不知道李家的小姐曾经回来过,一直以为还在外面养着。后来李思蕊没有同任何人说,就又走了。
那时候李思蕊才放下心来一心照顾自己的孩子,但是还是有不之客的来访。那人身穿一件白色的长袍,袖口绣着金色的纹路,腰间系着一条精美的绸带,头上戴着一朵红色的花环,显得优雅而神秘。当时送了一个铃铛给她,说是个可以驱邪避祸的法宝,也就是现在顾卿晔随身携带的那一个。不之客不是想要追杀她的人,而是母亲落难之前拥护她的人。那人自称为巫族圣女,因更朝换代,巫族被灭,只剩下她一个苟延残喘,是李思蕊的母亲救了她。后来两人也因祸事遭人追杀而分离,等到她找来的时候,李思蕊的母亲已经死了。后来圣女留下了这个铃铛就走了,到现在都没有再看到过她的踪迹。
李思蕊自己也想开了,涉世不深的她将满心的仇恨强加在李氏夫妇身上,现在想来他们应该是已经仁至义尽了。一个外人和整个家族,即使是自己,也会选择保全家族,何况他们呢。罪魁祸应该是轩辕宏毅,想到自己曾经为他做的事情,李思蕊是撕心裂肺的悔。现在又逼迫她嫁给他,真的是罪孽深重,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母亲。
想到了刚刚的玉佩,是应该问问卿儿了,但是又踪迹难寻,这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在不在府中。之前安排在汴京的人手,现在也不知道妥当没有。顾卿晔知道太子在筹谋什么事情,但是并未安排自己去办,现在站在太子面前,等候太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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