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灯光微亮,身边的嬷嬷一脸急色还未掩饰好,崔瑶倒是很快就镇定下来。
“不知道你王大官人,这么晚了,来我这里有何事,您的爱妾还在等着呢。”作为一个当家主母,说出如此拈酸吃醋的言语,以及矫揉造作的模样,属实不像出自清河崔氏。
“你说的是什么话,今夜我也不想与你争吵。信不信都由你,我只是不想再解释了,都是快要做祖母的人了,还如此做派。”王相以前倒是觉得这样的崔瑶甚是可爱,偶尔耍小脾气倒是也算一番趣味。可如今都是什么岁数的人了,也真是没眼看。“我有事与你相商,钱嬷嬷你出去吧。”王相直接清人。
“有什么事你说吧,最近忙着宣儿的婚事,我也累了。”崔瑶马上换成一副你不说就闭门谢客的模样。
“玉锦也及笄了,昨日还有同僚问起她的婚事。现在宣儿马上就要成亲了,等这事过了,玉锦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了。虽然现在世家都是沆瀣一气,但是也要面对如今的局面,是以我看好了一位今年中榜的青年,是姚河县人士,家里人员也比较简单,玉锦嫁过去也不会吃苦,我们多赔点嫁妆。这个青年我很是看中,以后定然…。”
“你等等,我要是没听错,你的意思是把玉锦嫁到姚河县那边去,让我们的女儿去那种地方吃苦?”崔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王相,“随便哪个没落的氏族都比他强,即使你把他以后说得天花乱坠,我也是不会同意的!”崔瑶本就觉得娶李家的做媳妇已经是亏待了自己的儿子,大好的前程,即使是配公主也没得说,要不是、要不是…崔瑶心里越想越气,自己是万万不会让女儿去那家趟一趟浑水。
“就说你是妇人之仁,你难道还没有看清现在的局势么?寒门正在崛起,这是不能制止的趋势,为了保住这满门荣辱,斟酌时弊才是关键。”王相苦口婆心的想要与崔瑶讲明白。“况且这玉锦嫁过去吃苦也只是一时,我们要看得长远一些才好。更何况,现在宣儿中了探花,以后陛下委派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们还是不要那么打眼。就算是不为王家,为了宣儿,你也应该斟酌。”
“可是玉锦也是你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让我如何同意,难道就没有别人,我们玉锦才及笄,还可以相看,我们不急呀。”崔瑶着急的同王相说道,希望王相对这件事情有所松动。但是王相其实是有备而来的,这件事情虽然说不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已经算是和同僚说到这个份上了,人家也只需要一个定亲的信物,至于成亲的时间还是可以商量的。
“此时只是定下这门亲事,至于成亲,你想多留玉锦两年也不是不行不是。”王相也知道崔瑶是有多么宝贝自己的一双儿女,自己何尝不是呢。但是时局的变化,总是莫测的。
“等宣儿的婚事完了,再说吧。”崔瑶也知道自己不是耍泼的时候,而且过两日还要拟定宴请名单,席面定夺等都需要自己一一过目才行,这是不能有丝毫错乱的地方。
王相知道崔瑶虽然嘴上向来不示弱于人,但是遇到大的事情还是十分明事理的,否则也不会管理王家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什么大的乱子。在知道崔瑶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之后,就出了门,去了书房。外面的嬷嬷远远瞧见老爷走了,再进来,并把门也关上了。
“夫人。”说完,将之前还未来得及看的纸条递给崔瑶。崔瑶接过去,看来起来。这是崔瑶之前派人到崔家,之前未出嫁前照顾自己的丫鬟还在那里,这一次是想知道崔家对此事的看法。哥哥崔善为一直守在清河,对于这些嫁出去的女儿们也没有过多的联系,是什么想要避免世家过去亲密,引起陛下的不快,还是各自观望为好。所以才有这次的纸条,也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纸上的内容崔瑶以为会是哥哥的事情,结果却是太子曾经暗访过崔家,其他人是不知道的。太子相当于就是姐姐崔锦熙的意思,崔瑶这样认为的。那么这次暗访到底是什么事情,一个小小的丫鬟也绝对不会知晓的。
“太子…”崔瑶在喃喃道。上面的顾卿晔听见了,看来这个纸条的太子有关。
“阿秀,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吧。”嬷嬷见状就知道夫人心里有事,也不再打扰,吩咐外面守夜的丫鬟警醒着点。崔瑶将手中的纸条放在烛火之上,看着它燃烧殆尽。
其实刚刚被王相的说法唬住了,其实要是真的想用儿女的联姻来稳住家族的利益,那也不能够是她的女儿,想想那贱婢不是有两个女儿么。既然不能拉去配给商户,那配给寒门士子不是绰绰有余么,还便宜了那个贱人!崔瑶心中主意已定。
顾卿晔看了这出,就马上潜往王相的书房。此时王相的书房已经有人了,并且细细低语着什么,顾卿晔只好靠书房更近一点,再仔细听听。等到顾卿晔落在窗外的歪脖子树上时,树下正好有踩碎枯枝的声音,脚下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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