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件事情,和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姑姑有关。
王家大夫人是崔氏家主崔善为的妹妹,但并非胞妹,而是崔善为的堂妹,也是嫡女。当时王李两家相交甚好,否则祖辈也不会早早就定下亲事。因此本来嫁入王家的是李家那位未见其人的姑姑李思蕊,怪就怪在当时还是太子的天子也中意李思蕊,导致王李两家的亲事就此告消。本以为李家姑娘嫁进皇家也算是一桩美谈,当时传言是说前皇上正在实行打压氏族大家的政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太子娶李氏之女为太子妃,所以这才将李思蕊搁下。但是后来却娶了崔氏女为太子妃,可想而知当时说是因门第而没有娶李思蕊,结果却导致她成了满城的笑话。可是世家嫡女也无嫁人为妾的先例,因此也作罢。
王家后来定了崔家,也顺利嫁娶,而李家姑娘却一直未嫁。但是这件事情在崔家心头已是隔阂,同为氏族大家,要论尊卑,那也是清河崔家更胜一筹。在还未打压世家之前,历朝历代的皇后可都是出身崔家,后来果不其然。这次的婚事虽说是李家和王家,可是王清宣的母亲,也是如今王家的当家主母崔瑶面对李家嫁过去的女儿,这婆媳之间就是门学问了。
所以从这些就可以看出来,这王清宣是如何好的出身。自己的母亲出生崔氏,姨母更是如今的皇后娘娘,即使是当今的太子,也得喊他一声表哥,更别说他那姨夫乃是天子。自己更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探花。根据丫鬟的传言,此人也是颇为俊秀,多少女子心中梦寐以求的夫君呀。
再说到李家这位姑姑,提起来各家都很避讳。据说是养在庄子里面,昨日闹得很大的原因本是庄子上的管家值守的时候现有外人闯入,报来李家,于是李管家带人去捉拿。谁知捉拿到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王家家主王相。这就非常耐人寻味。按理说,都是已经快要当祖父的年纪,实属不该再有这些牵扯,关乎两家都不好交代。怪就怪在这王相被人拿住,也无丝毫慌张,反而是和那位姑姑相谈起来,至于说了什么,无从得知。因此才让婶婶火急火燎的赶来打探。
这时母亲将杯盏搁在桌上,不再交谈,看来谈话已经结束。至于到底有什么结论,也不知是无从知晓,还是很避讳,都没有再言语。
“打扰大嫂了,我就不再叨扰了。“说完就领着李楠钥一起回去了。
眼看着背影已经越近模糊,已经看不见了,母亲又开口了。
“你对此事有何看法?“说完也没看李楠枝,丫鬟重新沏了茶,于是一下又一下的刮着茶盏里的茶叶。
“回母亲,女儿不甚清楚,何况女儿未经此事,不知全貌何来评说。”李楠枝不动声色的回答道。
“你也没两年就及笄了,今日之所以喊你过来,就是想让你知晓一些门第之事。如今你婶婶所遇到的问题,往后你可能也会遇到。这婚姻嫁娶之事,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不仅是婆媳之事更是世家大族之事。希望你今日能有所感悟,也不白费我一番心思。”郑忆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现在自己的子女长大了,也会为他们的未来谋取幸福,前提是在家族的利益里面,这是怎么都逃不过去的。万万不能再出现下一个李思蕊,否则这李家才算是彻底的废了。说完话,招了招手,她身边的婢女从后面举了一个托盘过来。
“这是近年来,底下庄子送上来的账目,今日给你拿回去仔细看看,明日来告知我你的想法。”母亲示意,婢女已经走上前来,暖玉接下。
“母亲,这账目,女儿是不是还为时过早,不是说今日姐姐的婚事么?”李楠枝已经坐不住了,这突然的大转弯,一时之间还没有转过来。这看账本估计要她的命,别说看账本,这看见数字都能让她两眼昏花了。
“等你看了这,你就知道了。”母亲也没有明说,估计想要在这上面给李楠枝一些答案。
“那女儿现在回去看,母亲早些歇息。”说完行了礼就退下。郑忆也没有说话,看着李楠枝离开。
直至退出芙蓉院,李楠枝都在揣揣不安,这账本里面有什么,无非就是一些庄子、铺面的进账情况,核点那些金额数字,还能把它看出花来么?母亲这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做,想来自己一直窝在院里不出来,觉得自己太过清闲了。但是郑忆的想法岂是那般简单呢。
女儿应该学会自立,只有自己有一技之长才能安身立命。不然这说变就变的世道,也不知道往后是个什么样子。只能将自己所知道的教导给她,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想要的,因为现在的李楠枝,郑忆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感觉对什么都不上心了。而李楠枝所担忧的是不知道明天该拿什么去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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