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行,那下午球场见。&rdo;&ldo;球场见。&rdo;挂了电话,展坤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就著身後一人的手点上烟,然後说:&ldo;你父亲虽是老乔那边的人,可我从来没拿你当过外人。只要顾溪不再出现在他们面前,我不会为难他,所以你不要给我出手的机会。&rdo;言下之意,不要妄想去找顾溪。收起打火机,魏海中在心里叹了口气:&ldo;我答应您。&rdo;现在的情况还是不要找到顾溪为好。展坤接著说:&ldo;你和苏南、邵北一起去美国吧,有你在那边,我和老乔都放心。&rdo;话是询问,可口气却带了不容置疑,魏海中勉强点点头:&ldo;好。&rdo;把他也送到美国,彻底断了那两个人寻找顾溪的念头。一切都没有改变的可能了,20岁这一年,展苏南和乔邵北在他们的父亲那里上了深刻的一节课,也认识到了他们是多麽的年轻和幼稚,而代价却几乎令他们一辈子都无法承受。依在阳台的栏杆旁,席地而坐的展苏南一口一口灌着啤酒。他的头部和右手都缠著纱布,隐隐地仍透著一点血水的红色。距离那天和父亲的对抗已过去了三天,战苏南由最初的暴躁到此刻的平静,或者说是对自己极度的失望。二十年来的狂妄与自信在父亲的言语下不堪一击,如果说父亲是猛虎,那他连厨房的蟑螂都不如,父亲一根指头就能把他压死。又猛灌了几口啤酒,展苏南屈起一条腿,痛苦地闭上眼睛,脑海里不受控地再一次浮现那天的一幕幕。自从他知道了真相之後,他只要一静下来就会回想起那天他对顾溪做的事,然後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如果他肯给顾溪几一点时间,哪怕是几分钟也好,让顾溪有机会为自己辩解,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想到这里,展苏南痛苦地自嘲几声,事情不会变成这样吗?父亲是铁了心地要弄走顾溪,就算他给了顾溪机会,他能保住顾溪吗?他算什麽啊,他吃的、用的、花的都是父亲的,这样没用的他注定了要伤害顾溪,注定……保护不了自己爱的人。有人敲门,展苏南直起上身就把手里的啤酒罐扔了过去,罐子砸在门上,溅了一地的啤酒。&ldo;滚!&rdo;他不想见任何人!可是,门还是开了,展苏南愤怒的双眼在看到进来的人后迅速恢复冷静。苦笑了几声,他又拿起一罐啤酒,打开,仰头灌了几口。他的身边已经放了好几个空罐子了。来人在展苏南的对面坐下,靠在栏杆的另一头,顺手拿起一罐啤酒,打开,像展苏南那样仰头灌了几口。&ldo;你家老爷子怎麽放你出来了?&rdo;展苏南出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同样被囚禁起来的乔邵北。乔邵北又喝了几口啤酒,然後才平静地说:&ldo;我跟他说我错了,我想明白了。&rdo;展苏南拧了眉,压下出口的责怪,他等著乔邵北解释。和这家伙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他不相信他这麽轻易就妥协了。乔邵北的半张脸上父亲留下的指印仍十分的显眼,他几口喝光啤酒,丢下空罐子,拿起一瓶打开,这才看著展苏南说:&ldo;苏南,我们去美国吧。&rdo;展苏南灌下啤酒,等著对方进一步的解释。乔邵北凑近展苏南,放低声音问:&ldo;你甘心吗?甘心这麽窝囊地任由自己喜欢的人如今下落不明,你我却什麽都不能做。&rdo;展苏南眯了眯眼睛:&ldo;当然不甘心。&rdo;乔邵北退回去,不清不楚地又道:&ldo;那就去美国吧。小河如他们所愿地走了,他们也不至於再去为难他。&rdo;说到这里,乔邵北转头看向阳台的外面,眼里滑过伤感。&ldo;不管今後要花多少年,我都要找到他,哪怕,需要一辈子的时间。这是我们欠他的。&rdo;展苏南喝了一口啤酒,乔邵北又低低地说:&ldo;我不想用年少轻狂来为自己的错误找藉口,如果不是我们自己先定了小河的罪,我父亲他们不可能得逞。所以你我要怪的只有你我自己。&rdo;展苏南深吸了两口气,猛灌了几口啤酒。&ldo;苏南,我们还太不成熟。如果说这件事唯一的好处是什麽,那就是让我们认清了自己。&rdo;展苏南也转头看向阳台外,心里一片阴冷。&ldo;我跟老爷子说下周就去美国。他同意了。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劝你下周和我一起走,你的决定呢?&rdo;展苏南扯扯嘴角,哑声说:&ldo;你都走了,我还留在这里干嘛,当然是一起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