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内侍奉的太监宫女慌张地退了出去,邬莫吉冲到桌前举起一个瓷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太后寝宫内,灵太后眉心紧锁,早朝上发生的事她已经知晓了,皇上砸了寝宫一事她也知晓了。她担心的不是皇上的怒火,而是儿子举止背后的深意。儿子虽然手握大权,但这几年行事还算是给皇上面子,像今天这样杀掉皇上亲信的事更是从未有过。灵太后坐在宝座上忧心忡忡,皇上虽不是她的亲子,却是由她抚养长大,她一直把皇上当做是自己的半个儿子,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再看到宫里出乱子了。「夜儿啊,你究竟要做什么?」皇宫内外气氛紧张,霆王府内却是一派温和。下朝回来的邬夜雷心情看上去很不错,回府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卓如初在哪,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卓如初。哪知,邬夜雷前脚刚踏进剑轩,一柄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如初?」卓如初的脸色极冷,眸中带着明显的失望。「如初,怎么了?」邬夜雷脸上的笑隐去,他两指夹住剑刃,脖子上感觉到了疼。「出尔反尔,毫无信义。」邬夜雷拧了眉,不高兴了:「如初,有什么事你直接说,我哪里出尔反尔,哪里又毫无信义了?」「你答应过不杀他们!」卓如初的话说完,邬夜雷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展开眉心,淡淡地说:「那些人不是我杀的,你信我就拿开剑,不信就一剑杀了我。」卓如初的眼里滑过疑惑,下一刻,他拿开了剑。邬夜雷挑眉笑了,如初信他。上前,拿下卓如初的剑,邬夜雷又从他另一手上拿过剑鞘。「走,回屋去,我仔细说与你听。」「当真不是你杀的?」「我有那么孬种吗?是我做的,我不会抵赖。」卓如初被动地由邬夜雷拉着回到初风院,一看到王爷和卓少爷的脸色,大天和小天马上敛神,大气不敢出地掀起门帘,心想卓少爷不会和王爷吵架了吧。进了屋,把卓如初按坐在炕上,邬夜雷拖过一条凳子坐下,与他面对面。邬夜雷问:「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卓如初反问:「人是不是你杀的?」「不是。」干脆利落。卓如初抿抿嘴:「有人在剑轩留了封信,信上说你杀了那些人,我去查了。」邬夜雷的目中闪过阴霾,他冷声道:「这是有人栽赃陷害我。昨日大天才告诉我,今日你便知道了,我还知道那些人的死状很像是我做下的。」卓如初盯着邬夜雷的双眼,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邬夜雷并没有说谎,但两人七年未见,虽说两人已有了极为亲密的关系,但在卓如初心里邬夜雷只能算半个熟人。邬夜雷也不多解释,他任由卓如初审视他,事情不是他做的,他不心虚。好半晌后,卓如初的眼神稍稍放缓,问:「既然你昨日就已知道了,为何不告诉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龌龊事,也不想你误会我。没想到我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那些别有居心的人。」邬夜雷起身在卓如初身边坐下,「如初,你可看清是谁放的信?」卓如初摇摇头,扭头看向邬夜雷,却说了句:「是我误会你了,对不住。」邬夜雷笑了,搂上卓如初的肩:「你这声对不住我收下了。下回有什么事先来问我,我的脖子可禁不起折腾了。」摸上流血的脖子,邬夜雷的心中是怒火奔腾。从怀里掏出帕子,卓如初捂住邬夜雷脖子上被他留下的伤口,邬夜雷顺势按住卓如初的手,揽紧他。两人间陷入沉默,但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此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闻着卓如初的发香,邬夜雷渐渐平静下来,在心里琢磨。事情可真是巧,他昨日刚得知,今日就有人秘密告诉了如初,谁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如初与他翻脸?伤口不流血了,卓如初拿开帕子,开口:「你以前做的孽太多,也不要怪旁人陷害你,想法子偿还吧。」「我听你的就是。」偿还?他没把那些人大卸八块就不错了。「我要回栖风门一趟,在我回来之前你不要出府。」「如初?!」邬夜雷噌地站了起来:「怎么好好要回栖风门!」一想到这人要离开,他就没来由的心慌。卓如初蹙眉,道:「回去自然是有事。」「不行!我不答应。有什么事你交代大天或小天去做,我是不会放你回去的,你只能在我身边。」邬夜雷双手抱住卓如初的腰,仰头看他:「如初,你就放心我一个人吗?就是在府里,我也不安全,不然也不会有人暗中给你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