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在这位小主子面前,周府那边绝对是大大的避讳,平日里连半个字都不能提及的。
想当年这小主子不过几岁的年纪,有多嘴多舌的婆子私下说了些周府和这边的闲话,周姑娘当时发了好一通脾气,摔了一通东西,恨恨地将那人一家逐出威远侯府了。
偏偏今儿个这苦差事却是让她给撞上了,还真是倒霉透了。
那周府这么些年也没一个人上门过,早就对这边的儿女是不闻不问的了,怎么今儿个破天荒地想起来拜访了,真真是害人不浅!
——
虽然那绿衣小丫鬟只说了个周府,京城的周府自然远不止一家。
但是这会儿猜都不用猜,在场的人都能明白,这周府……还能有哪个周府会让老夫人请周凝霜和周绍言同时过去。
自然是他们的亲生父亲所在的那个周府。
那个万万不能在周凝霜面前提到半个字的周府。
站在周凝霜身后的圆脸丫鬟面色一紧,连脊背都绷直了些,万分忐忑地看着自家姑娘。
果不其然,方才还在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的人,听到这话,眼中的迷茫之色尽数褪去,直接被熊熊的怒火所代替。
脸上那种格外分明的恨意,吓得她身边的圆脸丫鬟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周凝霜气地一拍桌子,直接撑着桌面站起身来。
只是,她一时气愤之下,却忘了拍的是石桌,柔软的掌心撞上坚硬的石头桌面,传来一阵强烈的剧痛。
不过这会儿大敌当前,她哪里还顾得上手上的伤,早已是气红了眼,吐出的话也是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
“他们周家怎么有脸上门!”
当年母亲在威远侯府生下她们兄妹二人的时候,那周府可是问都没问过一句的,她那个所谓的父亲,当时只怕正沉浸在和狐狸精的新婚之喜中,哪里还记得她们这里。
她哥哥先天不足,小时候有一次病重到快断了气,也没见那周府的人关心过半点。
这十几年来,周府也从来没有跟威远侯府打过交道。
怎么今儿个突然想起来要上门拜访了,这黄鼠狼给鸡拜年,还不知道存的什么坏心眼。
“姑娘消消气,不值得为那些人生气。”
圆脸丫鬟凑上来,伸手替她顺了顺背,缓声宽慰道。哎,这周家可是自家主子的一块心病。
“他们来干什么?”
周凝霜平复了一下气息,直接问那个传话的绿衣小丫鬟。
那小丫鬟却是摇了摇头,她不过是传个话,哪里知道这些。
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周凝霜反倒越挫越勇,面上的愤然之色渐渐收敛,冷笑了一声。
“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不管他们想要什么,她绝对不会让这些无耻的人得逞!
——
正厅之中。
老夫人坐在上首太师椅的位置,抿了口茶水,扫了眼坐在左手边的两个人,眸中半点笑意都没有。
坐在左手第一张玫瑰椅的周家老太太倒是笑容满面,不停地抚摸着手腕上的金镯子,有些浑浊的眼时不时地往门口瞟去,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