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一日的情形,景阳王唇角微扬,修长手指端起案上茶杯,轻呷了一口。
正舒舒服服地品着茶,却觉得似乎有一道奇怪的视线落在身上,带着几分探究之意。
景阳王将杯子搁下,抬眼朝视线的来源处看去。
这个不着调的临平王,忽然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是怎么回事。
——
景阳王扫了他一眼,眉头微皱。
一段时间不见,这个纨绔侄儿瞧起来似乎正常了点,比往日少了几分风流淫邪之气。
许是之前生死关头折磨了一通,这纨绔侄儿有些胖的身形,现在瞧起来清减了许多。
那张圆润的脸居然也瘦了不少,隐约现出些清俊轮廓来。
虽然和静王这样的美男子是比不了,但总算不再像之前一样不堪入目。
要知道,身为皇族子弟,别的不说,在容貌这一项上,一般都不可能差到哪里去。毕竟母亲是美人,祖母是美人,外祖母是美人,甚至追溯到曾祖母、外曾祖母……无一例外。
这么一代代地传下来,想要长成个歪瓜裂枣,倒还真是挺难的。
要是以临平王原来那副样子走出去,陌生人见到,只怕都难以相信这是堂堂的王爷。
皇家子弟,就算长得不俊秀,也没有长成这幅痴愚模样的。
其实这临平王以当年小时候的模样来看,底子倒是不差的。
只是世人有俗语道,相由心生。
这临平王多年来沉溺于声色之中,一日日地无所事事,喝喝美酒,享用美食,哪能不长胖。
兼之又沾染上酒色之气,浑身都透着不正经的气息,长年累月下来,虽然不到三十的年纪,却已经被酒色掏虚了,模样瞧着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不过今儿个一见,他这大病一场,也没那个时间耽于酒色,整个人瘦下来,看着清爽干净了不少。
——
“皇叔,您说的是……要向严大将军的岳母提亲?”
齐远按下心中的不快,抱着点儿侥幸,开口问道。
只盼着刚才都是他听错了。
本来娶媳妇儿这事就够他烦心的了,现在还横插这么一个优秀的“情敌”出来。老天爷这是故意折腾他呢。
——
景阳王闻言,目光探究地扫了他一眼。
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的确如此。
就见斜对面坐着的侄儿脸色有些发青。
怎么?
这侄儿怎么关心起他的婚事来了。
而且方才听到这消息,还失手摔了杯子,还有现在这幅表情,倒像是很在意这件事似的。
景阳王忽地想到什么。
难不成……这侄儿也见过程氏?
然后和自己一样……动了什么心思不成?
景阳王心中才刚冒出这么个念头,却是摇了摇头,暗暗否定了这种无稽之谈。
这个侄儿的风流痞性他也听说过一些。
虽然好色,却也不是什么都爱,喜欢的一般都是十六七岁、正当芳华的小姑娘,甚至有时候丧心病狂地,连十三四岁尚未及笄的小姑娘都能看上。
程氏虽然美,就算模样保养的好,瞧着也是二十多岁的妇人了。和这纨绔侄儿的偏好,倒是半点都沾不上边。
自己这也是一时想多了,就算程氏这人很对他自己的胃口,也不是人人都爱的。
再说了,就算这侄儿真有什么不明不白的心思,难道还有胆子以下犯上,和自己这个做皇叔的抢不成。
——
齐远这边,看到景阳王毫不犹豫地点头,知道这件事绝不是误会,最后的那点儿希望也破灭了,脸色也愈发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