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我心口立刻就扑扑跳,二话不说赶紧回房间,穿上大农,戴上墨镜口罩手套,还取了帽子,再嘱咐舒念:&ldo;你就讲我出去拜访朋友。&rdo;而后便一瘸一拐出了门。大冬天的,我这种打扮也不算太稀奇,招了一辆taxi,坐进去就开始环城之旅。不指明目的地,绕了有大半天,我在后座又是变态怪人的装束,阴森着不讲话,司机都觉得怕了,渐渐要天黑,那憨厚的中年男人终于忍不住说:&ldo;先、先生……在前面下车好吗?我要交接班去了……&rdo;我只得下了车,找个茶餐厅(贩卖各类港式点心的中式餐厅)坐着,不过也发现我这么全副武装,走在路上也就罢了,坐在室内,就等于无声地呐喊&ldo;大家快来看变态&rdo;。于是又出了门,四处晃荡。公园也已经关门了,免费长椅是流浪汉们的地盘,当冬日街头游民的滋味还真不好受。我左走走,右晃晃,躲起来拉下口罩喝了杯热奶茶,深夜了才慢悠悠逛回去。抬头瞧上去,公寓的窗户是暗的.确认柯洛已经走了,我总算可以放心打道回府。才进了大楼,就见电梯门边上有个人站着。我心中警铃大作,忙转身就要一瘸一拐地溜出去。那人在身后喊:&ldo;lee!&rdo;靠!我这样他都认得出来!要跑是来不及了。反正都碰到了,我也索性转过头,隔着口罩哈哈笑道:&ldo;这么巧!你也在啊!&rdo;他好像又长高了些.穿了一身黑,只有露出的衬衫领子是雪白,不知怎么地看着就很有大人的模样。年轻人就是一直在往坡上走,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好,而我们是已经在往坡下滑了。&ldo;恩,舒念他们出去找你了。&rdo;&ldo;找我干嘛,我只是拜访朋友去了,不是跟舒念说过了吗?&rdo;柯洛看了我一会儿:&ldo;你没事就好,我们回去吧。&rdo;我略微尴尬,嘴里哼哈着,伸手去按电梯按钮,明明显示就停在一楼,哪知道按了半天也不见它开门,竟然是坏了。还能有更烂的运气吗?饶是我竭力要维持绅士风度,一天憋下来,到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朝电梯门发狠踹了两脚。踹完脸都扭曲了。伤残人士连电梯都斗不过。柯洛伸手扶住金鸡独立着,在口罩里痛得龇牙咧嘴的我:&ldo;没关系,我们走楼梯吧。&rdo;两人进了楼梯间,我突然觉得世界变得好灰暗,拾腿作势要上楼梯,竟然迈了个空。正在尴尬,听得河洛说:&ldo;你晚上还戴墨镜,怎么看得清楚。&rdo;我打着哈哈:&ldo;晚上也有紫外线嘛,对眼睛不好的。&rdo;然后竭力要走得英俊潇洒。柯洛说:&ldo;我来背你上去。&rdo;喂,我还没瘸呢。&ldo;但你脚上伤还没好啊,&rdo;柯洛笑着走到我身前,竟是蹲了下来,&ldo;上来吧。&rdo;看着他背部的轮廓,就会觉得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若要死撑,我走走停停爬到大半夜估计也能到家。只是在外面晃了一天,我也元气大伤,难免生出偷懒的念头来。终于我还是趴到他背上,觉得自己姿势像个青蛙。柯洛托着我的腿,帮我稳了稳,而后站起来。看样子特轻松,年轻人体力就是好。我不知道舒念被谢炎背着上楼是什么样的心情。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很可能是一点感觉也没有。我对他早就无所谓了,他不过就是个为残障人士献爱心的义工甲。只是他的背很烫,脸贴上去的时候,微微的,眼睛也有一点热。兴许是怜悯弱小的天性在作怪,柯洛对于照顾伤残人士真的满积极,天天都来舒念这里,而我却无福消受。被他看到我去了口罩墨镜之后的鬼样子,没什么好骄傲的。我这辈子落魄的模样,他几乎一回也没错过,妈的!心情烦躁的时候,我就大声咆哮:&ldo;你别再跟着我了!搞不好拆了纱布我就是怪物史瑞克!&rdo;柯洛只是笑。&ldo;还有,我告诉你,以后我就不会是原来那个样子了,我会去整容.到时候保证你认都认不出来!&rdo;柯洛吃惊地&ldo;咦&rdo;了一声:&ldo;为什么?你现在这样,又不是一定就会留下疤痕,医生说恢复的可能性是很大的。&rdo;&ldo;可是我已经厌烦这张脸了!&rdo;我说得铿锵有力,带点报复的快感,&ldo;我想换一张,你不介意吧?&rdo;柯洛望了我一会儿,而后说:&ldo;你自己的脸,只要你喜欢就好。只是整容是有风险的,你要三思。&rdo;还思什么,老子想摆脱你梦中情人那张脸已经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