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拜见陛下!”
“朕是念在往日的师生之情,才答应见你。”
“多谢陛下!臣自知罪有应得,只是出京前还有一事放心不下,只能恳求陛下再听臣最后一次唠叨。”
看着几日不见,鬓边就添了许多白的褚遂良,李治心里并无多少快意,只无奈叹一声
“你说吧。”
“昔年先帝临去前,除了托孤顾命,还拉着臣的手殷殷嘱托太子仁厚,无忌刚直,卿切记,莫要小人离间他们。陛下,太尉多年鞠躬尽瘁,您千万莫要亲小人,远贤臣。”
原来是为了长孙无忌,李治不知该说他愚忠还是固执。
“褚公,你可还记得刘洎?当年朕还是太子时,他也是朕的老师。可贞观十九年,正是因为你的诬告,他被先帝赐死。”
褚遂良闻言面色一变,原本忧国忧民、大义凛然的脸也闪过尴尬羞愧之色。
当年,太宗征战辽东,班师回朝的路上,旧病复,病得很重。
刘洎当时是门下侍中,探病出来时偶遇褚遂良,两人说了几句话。
第二天,褚遂良就去先帝处密告,说刘洎声称要效仿伊尹、霍光,辅佐少主,掌控政权。
其实他根本没有证据,但最后太宗还是采信了他的话,赐刘洎自尽。
褚遂良勉强辩解道“当年太子之争,刘洎公开支持魏王泰,他又位居高位。为保证储位安稳,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所以,你是承认,当年刘洎之死,只是政治操弄罢了。”
“陛下,先帝当时也是心里有数的。”
李治点点头,“先帝当然知道刘洎是冤枉的,但见你们两派已是水火不容,为了朝政安稳,他选择了你和太尉,才牺牲了刘洎。
朕今日提及此事,并不是向你问罪。只是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在权利争斗面前,从来只有胜败,没有对错。”
褚遂良急了,“可是陛下,太尉是您的亲舅舅,有大功于国,又是顾命大臣。臣与他同僚多年,深知他对大唐、对陛下您是一片忠心啊!”
“褚公怎么就不明白,人是会变的。”
李治冷冷道“昔年先帝曾评价你‘遂良耿直,有学术,竭尽所能忠诚于朕,若飞鸟依人,自加怜爱。’可褚公看看现在的自己,事事强硬,时时争先,哪里还有半点飞鸟依人之态?”
褚遂良怔忪片刻,想到自先帝驾崩以来,他自恃是托孤之臣,每每看待陛下,还是如老师待学生一般,每每规劝进谏,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态。
“褚公细想,若是换作先帝要处置后宫,你还敢不敢如上次一样,还笏死谏?”
答案不言而喻。
先帝是何许人也?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得到皇位,除了一个魏征能当面直谏,满朝文武又有谁敢放肆!
思及此,褚遂良如醍醐灌顶,后背立时出了一层冷汗。
君是君,臣是臣。
以臣压君,功高盖主,是他错了!
“你是如此,太尉更是如此,不过是自恃功高,欺朕年轻罢了。”
李治站起身,帝王的眼神无比坚定,“若不知君臣本分,便如伊霍之流权倾天下,亦是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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