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嘉树任她跟自己闹成一团,忽然用力抱住她说:&ldo;今天就别去公司了,再好好睡一觉吧。&rdo;花晚陷入沉默。&ldo;就算你不愿意,我也要负起责任来,这是我唯一不能顺着你的决定。&rdo;蓝嘉树说:&ldo;,要能治好你的病,让我付出一切都可以,我不会再叫你和你的家人辛苦了,他们也是我的家人。&rdo;&ldo;如果治不好呢?&rdo;花晚疲倦地问。蓝嘉树的动作僵了下,而后回答:&ldo;那我也要陪着你,哪怕是一分一秒。&rdo;花晚没再出声。&ldo;换成是我生病呢,你会怎么做?&rdo;蓝嘉树忍不住问。他为何出此言,大长腿很明白,所以才讲不出答案。&ldo;我若是你,或许和你的选择差不多,你若是我,也会像我这样做。&rdo;蓝嘉树轻轻地劝道:&ldo;所以将心比心,过去的事就过去,现在别再犯傻了,好吗?&rdo;花晚闭上又在酸楚中泪湿的眼睛,静静地靠在他怀里。北京的清晨很安静,窗外的光在透明中泛着金箔色,让这个大房子充满了温暖。蓝嘉树继续搂了她一会儿,感觉她的情绪逐渐稳定,才松手说:&ldo;煮牛肉面可以吗?&rdo;&ldo;出去吃吧,不然要迟到,班还是要上的。&rdo;花晚回答。蓝嘉树明显抗拒,满脸想把她关在这里的意思。&ldo;身体状况允许的时候,还是希望过正常的生活,而且能跟萧老师学画的时候不多了,最近我进步很明显,觉得很开心。&rdo;花晚笑了笑:&ldo;总比躺在医院里,看着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死掉的强。&rdo;蓝嘉树眼神沉了下,抚摸过她的长发后没再多言。他以为自己已经够成熟、够坚强了,但面对最爱的人得重病这种事,还是止不住觉得心脏抽痛,或许这根本和成熟与坚强没任何关系,面对死亡而脆弱的一面,从来都是人性的本能。‐‐九点的酒店顶楼尽是忙碌的商务住户,很少有专门到此来用早饭的客人。花晚在点餐完毕的等待过程中,又拿出手机用自拍模式检查妆容,生怕被同事们察觉异样而问东问西。蓝嘉树从前很喜欢瞧她这幅小女儿情态,此刻却忍不住担心:&ldo;你和大学的朋友不再联系,也是怕他们知道吗?&rdo;花晚抬起已经消肿的眸子,微笑敷衍。她的确拒绝接受任何同情和眼泪,不希望别人觉得自己可怜。蓝嘉树聪明地转移了话题:&ldo;你搬来和我住好吗?&rdo;&ldo;不好。&rdo;花晚摇头。蓝嘉树郁闷:&ldo;为什么?&rdo;花晚说:&ldo;我想陪我爸妈。&rdo;蓝嘉树又问:&ldo;你就不想陪我吗?&rdo;&ldo;为什么会想陪你?&rdo;花晚实在无法下定决心给他带去那么多负累和麻烦,转而见到服务生端着奶昔和起司蛋糕款款走来,马上兴奋地拿起刀叉。结果蓝嘉树瞬间把盘子抢走:&ldo;那你就不要吃了。&rdo;花晚怒气开始飙升,嘴巴简直可以挂油瓶。蓝嘉树问:&ldo;搬不搬?&rdo;&ldo;放下!不然饿肚子就饿肚子,有什么了不起!&rdo;花晚一副要开始赌气的样子。蓝嘉树威胁的决心瞬间变成屈服,把蛋糕摆到她面前。花晚没再搭理这家伙,心情复杂地低头开吃,她这辈子是没办法摆脱吃货的名号了,尽管想要掩饰,但当绵软的蛋糕带着浓郁的芝士味道在嘴巴里扩散开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冒出了幸福的泡泡。‐‐在大长腿之外的人面前,蓝嘉树的行动力都超高,才不管爱人在暗自纠结什么,把她送到公司后,便立刻买了礼物去见王雯。其实最近的事情已经让这位母亲有了觉悟,所以看到表情严肃的蓝嘉树时,也并没有太过于意外,她端来茶水迎着他坐下,带着微妙的沉默。蓝嘉树叹息:&ldo;阿姨,你应该告诉我的。&rdo;&ldo;晚晚的苦心,你能明白吗?&rdo;王雯反问他。蓝嘉树说:&ldo;我懂,她希望我活得轻松、过得好。&rdo;王雯苦笑:&ldo;所以为什么不接受她的好意呢?反正五年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作为母亲,我当然希望她身边有人陪,但我更想她得偿所愿。&rdo;&ldo;过不过去,是靠时间来衡量的吗?&rdo;蓝嘉树的神色很痛苦,却坚持说:&ldo;不管是大学毕业,还是现在,花晚对我来说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如果早知如此,我是绝对不会去留学的,每个人的价值观都不同,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们谁也不是我,不用替我忧虑人生。&rdo;